伟的脚下,一个劲地磕头:“求求你!求求你!...”伟的心一下子碎了,他伸出手去拉那个男人:“你站起来说话。”不曾想这个男人铁了心,任他和小孙警察两个人也无法将他拽起来。他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伟的一只脚,哽咽着:“求求你!求求你...”
伟的心是彻底地碎了,泪水无遮无拦地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原先在心底筑起的城墙已被这个男人彻底击毁。望着这个匍匐在地上的男人,伟的心痛得流血,这个男人单薄的躯体,孱弱得恐怕已承受不了一丁点压力,伟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之情。伟弯下腰去拽这个男人,绝望地说道:“我答应你,答应你...”
男人松开了伟的脚,站了起来,一把搂住伟的腰:“恩人,恩人...”地叫着,鼻涕、泪水糊了伟一身。小孙警察从未见过这阵势,也是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这时他抽出一些餐巾纸,递给两个哭泣着的男人,对伟说道:“这是东,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两个男人渐渐地止住了哭泣,伟挣脱开了东的搂抱,对东说道:“我先去瞧瞧你夫人,好吗?”小孙警察喜笑颜开替东说道:“这样更好,这样更好。”“你们先等一等。”伟说着,转身进了卧室。他找出了当初的那封信和那个玉佩装进了一个手提包,至于当初的那个小襁褓他认为已没有必要了。
小孙警察热情地用警车将他们送到了医院。伟走进病房,看见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这个女人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虚弱得似乎是喘气的力气也没有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稀稀拉拉地泛着枯黄。看见这个游离于生命线上的女人,伟从心里已原谅了她,原谅了这个当初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女人。
东凑到她的耳边,柔声地说道:“梅,孩子的养父来看你了。”梅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神情,她张开了双眼,向着伟伸出了两只手。伟走了过去,伸出了一只手,梅紧紧地握住伟的手,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伟的心又一次痛得流血,他握住梅的手,轻声说道:“我下午带她来看你。”梅惊喜地笑了。伟本想将那封信和那个玉佩拿出来让梅看看,但此时他觉得已没必要了,薇是否是梅的亲生女儿已不重要了。
此时小孙警察说话了,也许是警察的风格吧,什么事都得弄个究竟。他对伟说:“把你带来的东西让梅看看吧。”伟不得已拿出了那封信和那个玉佩,梅一见这两样东西,泪水又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接过信件和玉佩,将这两样东西紧紧地搂在怀里,冲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伟走出了病房,东送了出来。伟对东说:“孩子还太小,我想先不让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东点了点头。伟接着说道:“我想先告诉她这是个阿姨,好吗?”小孙警察接过话茬:“这是当然,孩子这么小,怎么能告诉她这是她妈妈呢?”
吃完午饭,伟一改平时都让女儿睡个午觉的习惯,搭乘小孙警察的警车带着女儿来到了医院。路上他买了一束康乃馨,让女儿捧着这束康乃馨来到了梅的床前。梅一见到女儿,紧紧地搂着女儿亲吻着,然后她搂着女儿开心地笑了,闭上了双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甜蜜地睡了过去。
小孙警察走了过去,轻轻地掰开了梅的手,将薇抱了起来,拉着伟走出了病房。后面传来了东的哭泣声。
伟带着女儿参加了梅的葬礼,葬礼上伟以女儿的名义给梅献上了一个花圈,挽联是以母女相称。伟请东稍作遮挡,因为女儿已能识得不少字了。
葬礼结束后,伟想一切都结束了,他将带着女儿回归到原来的生活。可是伟的心里却对那个清瘦的东有了一丝牵挂。他不知道这个瘦弱的肩膀还能扛住多少事,另外他对东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还心存芥蒂。
又到了星期六,伟将女儿送到学校后回到家里,刚关上门就听见身后有敲门声。伟打开门,东站在门口。一进门,东“扑通”一声又跪在了伟的脚下,哽咽着说:“谢谢了!谢谢了!...”伟急忙拽起了东,东站了起来,一把搂住伟的腰,脸埋在伟的怀里,在伟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伟有些手足无措,他心里涌出一股冲动,他要保护怀里的这个男人,他要让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他用双臂搂住了东,安抚着东,他要给东以最真实的安全感。
东痛快地哭了一场,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他松开了搂着伟腰部的胳膊,伟就势走进了卫生间,他拿了条毛巾递给东,又给东沏了杯茶。东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他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座到了沙发上。
他对伟说:“我是个gay,”听到这儿,伟震惊不小。虽然伟没有过同性的经历,可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伟是懂得“gay”的含义的,可是以往伟都是从字面上看到这个词,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向另一个男人说自己是“gay”还是令伟大吃一惊。伟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高高瘦瘦的,头发乱乱蓬蓬的又黑又密,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书生气十足,脸上的胡子显示出他的汗毛比较重。他应该不属于那种英俊的男人,可是伟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