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顿了片刻,随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阿土他,有点、超乎我的想像,」好友一脸努力建构形容用的词汇,「他好像不小心被我给开发过……有点……胃口被我养大。」
我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话语穿过了我的脑袋。
现在要聊的,真的是我想的那档事吗?
「不过这好像也不能怪他啦。...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好友叹了轻轻的一口气,「你可能也察觉了,他是个…他是个对什麽是都很好奇的大孩子。」好友寻求认同地看着我。
我同意地点点头。
「他还年轻。他真的很喜欢看一堆有的没有的东西,这些东西……我有些跟不上。可能我以前已经…纵慾过度了,累了、淡了...但他没有。」
我似懂非懂地皱着眉头,紧张兮兮地摇晃脑袋。
「我很怕阿土离开我,但我又很自私,我不敢……明知道他欲求不满,但我真的无法满足他……我们讨论过,但我跟阿土……我们两个都不想寻求开放式的关系。起先听到他这样说我蛮意外的,但我真的很开心…喔呜,呃,开放式关系,就是指……」
「…我知道。」我简单明了地点点头,随後继续投射目光请他说下去。
「他也不太想跟我之外的人有所交集。可能我从以前开始就有点自卑,我总觉得我无法满足他。……总之,渐渐地,我们便自然而然避开了那档事。…我跟阿土好像、为了这件事情渐行渐远,」好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感觉很遭。虽然我们越来越珍惜彼此,但是一股别扭确实在我们之间徘回。对我来说啦…这你不能跟阿土说…对我来说,两个无法作爱的年轻夫妻,是不可能走到最後的。我很害怕,害怕到想放手……害怕到,我不敢去想。」
我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认真的听着老师跟我解释我哪里做错,但我好像一直都没抓到重点。道理我是明白的,但我在这段故事里扮演得是什麽样的角色?
「直到,那一天,阿土跟我说,你们……」好友意有所指不明讲,似乎是不想让我太难堪,「我的脑海里,延伸了不可思议的念头。」
我继续点点头,只是点的很缓慢,不想错过好友口中的一言一语。
「虽然很难启齿。但是,其实我以前,喜欢过你。不是欣赏那种喜欢,而是,该怎麽说,跟你在一起很刺激、每天都很开心那种喜欢。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都跟你…..」好友看着我还来不及讶异的脸孔赶紧补充,「当然,我这段日子里认定的都只有阿土。」
我的思绪像是刚开机的液态式硬碟开始转动起来,但是可怜的老旧硬碟,实在无法马上待命去处理那超量的资料。
「…一开始听到你跟阿土、我是很生气没错啦,真的很生气。…啧,也不只是生气,还有点、无力。…但想起你对着我跟阿土做了这麽多…我真的很难去,呃、全盘否定你。」
好友筛选掉了很多难听的字眼,最後用了一堆文诌诌的词句。
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什麽好否定。
付出本来就不见得会有收获,那时积极撮合这两个人,我甘之如饴。
我真的没办法看着彼此喜欢的两个人,最後却因为一方的固执或误会而错身而过。当然,这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我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悲剧,不希望别人、尤其是好友,重蹈覆辙。
「既然你们可以…,」好友又开始深呼吸了起来,「…那…」
我眯着眼睛、竖起了耳朵,只想求个解答。
「…我跟阿土,真的很感谢你。...一直以来,我们都离不开你。那天过後,阿土也知道我跟你以前的,事情。…我告诉他了,不是全部…不过,他知道了,只是我请他先不要说。」好友骚起了头来。
怎麽,搔头这件事情跟夫妻脸一样,会传染吗?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想像,而且这样很怪,但是…」
我狐疑地看着好友,头壳里热好的硬碟总算正常运作了起来。
「我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很复杂。以前很复杂,现在…现在扯上了阿土,更复杂。」
我发觉自己握着键盘的手再次颤抖了起来。
「但我的人生,好像不能没有你。」那张平时严肃的脸孔泛上了一阵紧张。
我知道那个表情,我在告白前、求婚前、女儿出生前,都是那个神情。
「…也许我们…我们…我跟阿土……能试着,当当看,家人……」
颤抖的手,难以忽视。一股前所未有的念头在我的心头上炸开。
我好像眼眶再次聚满了泪水,仍旧搞不太清楚目前的状况。
但我不想再去想了,思考好累,现在一点都不想再思考了,就让结论,停在这吧,剩下的,以後再去思考了。
*
其实关於我个人状况的叙述,真的很少。但我想你们也不会有兴趣听才是。但对我来说,至始至终,这都是我跟好友的故事。
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