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最长的一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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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来就没有那麽容易。不如意的事,总是十之八九。
但切记,痛苦会过去,美会留下来。
珍惜你所拥有的,缅怀你失去的,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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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没到啊?怎麽、这麽久?』电话里头,阿土焦虑地问着。
「没办法,可能今天周末吧?南下的车多,国道塞车。哎呀你不要吵啦,你安顿好茵茵以後先回去啦,我们要搬家了。」好友对着手机开心地述说着。
『搬家?你找到新的地方罗?这麽快?』阿土又是钦佩、又是有所保留地迟疑,『你不是才刚从国外回来吗?』
我只能静静地继续开车,拴紧了听觉用的所有神经,努力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
「拜托,我做事这麽有效率,」好友咧嘴,逗趣地做出了要我保密的手势看着我,「而且你绝对想不到我们要搬到哪里。」
『什麽地方我会想不到?澎、澎湖喔?』阿土好像想开玩笑,但连玩笑都问得有些胆怯。
「什麽澎湖,当然不是。反正你回去把我们没打包完的东西封箱,快一点的话,说不定今晚就可以开始搬了。」
我瞪大了双眼,脑袋一个用力地将注意力扯回了车道上。
『这麽快?可是、车跟…呃…那麽…经理在你旁边吗?』阿土胆怯地问着。
「废话喔,他在开车啊,不然是我开喔?」好友不解地问了回去,「你找他?」
「没、没有。」
「…怎麽你今天也怪怪的啊?」
『我、也,没、没有啦,没事,』阿土像个藏不住谎言的孩子,只是透过了电话,仍旧听得出来他慌张到声音开始抖动,『你们,路上小心。到了再,打电话给我。』
原本已经够紧张的情绪,被阿土那耿直的单蠢推到了最高点。
「欸,等一下,你在急什麽啊?」话题仓促结束到好友有些错愕。
「我、我刚刚跟邻居借纸箱,我、我现在要去拿,先不聊了。」
「欸、欸、欸,好啦,小心一点,」好友亲了一下电话给了一个飞吻,「待会见。」
「嗯,掰掰。」
「…奇怪,这家伙怎麽啦?」好友有些不悦地看着手机萤幕,「给他飞吻竟然忘记也要给我一个耶?这明明是他订定的游戏。」
阿土着急地挂掉了电话,同时也给我一记最糟糕的助攻。
我的良心难受到快爆炸。认识了快十年,好友从来就不会做出此等抚媚的举动。我静静地开着车,但却不得不放慢车速。我知道,我动摇了。
「你今天真的怪怪的。」好友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有、有嘛!」我触电了一下。
油门不小心松了一些,车速明显地变了一下。
「欸,你小心一点。」好友一脸慌张又迟疑地握紧了把手。
「抱、抱歉。」
稳了车子以後,我早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欸,你还好吧?汗流成这样?身体不舒服?……跟阿土有关,你们两个今天到底是怎样?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好友有些不耐地斜视我,「你们两个到底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我的心跳疯狂的加速。我再也无法承受了,我必须,赶快帮自己判下死刑,求个痛快。
下了交流道,我将车子驶到了比较安静的县道上。
这段时间里,好友异常地安静。安静到,什麽可怕的念头可能早已在他的思维里萌芽深根了。
「我们到了吗?你说的,餐厅?」好友冷冷地望着窗外。
「那个、吃饭前,我想先说,我刚刚想说的事情。」我紧张地开始口吃。
「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到了,」好友直视着窗口,声音沉的不可思议,「只是,那种事,不会发生吧?…我是说…你跟阿土?拜托…我想都不敢想…是我想多了吧?…欸,你说话啊…」
我浑身倍感凉意,但是汗水却不断地从手掌与身躯上冒出。
「我不在的这几天,」好友的身体似乎在颤抖,脸上依旧强颜欢笑地故作自然,「不再的这几天…你们…怎麽可能…」
眼眶灼热了起来,但我必须坚持下去,阿土是无辜的,我必须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下来。说什麽,也不可以让他们从此分奔离析。
「我跟阿土…」
「先等、等一下,」好友握紧了拳头颤抖,目光怎麽也不移开框外,声音逐渐地颤抖,「…虽然我们曾经…但是…我不是、什麽都……可以接受…」那张五官迅速狰狞的脸孔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尤其…你…阿土…」好友的话语断续地吓人,「告、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告诉…告诉我啊…」
「对不起。」我死盯着自己的方向盘。
「……」好友低着头双手紧握,身体抽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