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而归,许奕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好情绪再上楼。
叶泽侬刚冲好澡,围了个下半身,边擦头边往外走。
两人碰巧正面撞上,俱是一愣。
世界上总不该有人不喜欢看帅哥,尤其是脱了衣服、身材俊美的帅哥。
眼珠子不听使唤地往他身上瞄,绕过诱人腹肌,再纵横往下,许奕喉结微动,在叶泽侬张嘴说话前,“啪”地甩上门,摆上一张冷漠脸。
“你——”叶泽侬蹙了下眉,也不管自己还挂着水的发梢,突然靠近,抬臂抵门,把许奕束在了自己的臂弯中,“是不是心情不好?”
靠得近,男生清爽的洗发水味道毫无阻隔地闯入许奕鼻腔中,这味道像是倾盆大雨过后乍露的曦光,惺忪地令人愉悦,又有点像是熟透了的青柠果在艳阳炙烤下爆裂开来,炸得汁水四溅,浇得人里里外外都是这个霸道的味儿。
避都避不开,无处可退,许奕这时才陡然生了些许恼意,他仍然不敢乱瞄,心里却冒了火,叶泽侬行事也太不谨慎了些,在一个喜欢同性的Alpha面前坦胸露ru,这不就是砧板上的rou在sao搜弄姿说,“大爷,快来吃我”一样了吗。
“你走开点。”许奕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字。
叶泽侬还一脸困惑,直到许奕黑着脸说,“穿好衣服”时才了然地微笑后退。
呼吸到新鲜空气,焦热才稍稍褪去了,下一秒,带着体温的手又兀自贴上脸颊,拇指还胆大包天得压了压他唇角,许奕一惊,像只应激的傻狍子遇到猎人一动不动。
“进门就看见你嘴角垮着,心情不好?”
碰了就及时收手,让许奕发作都没地发,绕来绕去,叶泽侬只专注于这一个问题。
在许家,把笑脸迎人的面具戴久了,许奕自诩对外能把情绪藏得滴水不漏,但是叶泽侬太聪明了,他的眼睛太毒了,什么都能看到,或许什么都猜得到。
许奕没否认,点头算是承认,冲好澡出来,寝室还没熄灯,看他准备睡了,叶泽侬从另个床头蹭过来,大手一罩,囫囵摸了摸许奕露在外面的头顶。
“你干吗。”
蒙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
叶泽侬笑了下,“你说的,摸摸头,把烦恼扫到脑后。”
傻子……
许奕腹诽,他卷紧被子,又听外头低声道,“如果是为了帮助老侯促成晚会的事,这件事,我也可以帮忙。”
“你别什么都扛自己身上。”叶泽侬顿了顿,“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什么叫你还有我...
许奕猛地探出脑袋,“哒”一声,霎那眼前一片黑,熄灯了,他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又好像再说话,会很破坏此刻的意境。
含糊回了声“好”,也不管叶泽侬有没有听清,许奕逃似的缩回他的“茧”里,两眼一闭,凡事不管。
叶泽侬还在看他,许奕能感觉得到,他搔了搔耳尖,那里热到烫手。
晚会节目的事,到底还是靠叶泽侬,他本想利用歌舞方法演绎时下较为火爆的文化传承,此项目难度高,耗时长,但如果做得好,效果一绝,结果老侯这个不中用的,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选上的节目要去各校区轮流表演的传闻,怕累又嫌事多,怂恿其他人,拍板了个军体拳表演,许奕顿时觉得自己的苦心都是喂了狗。
军体拳人人都会打,当作节目根本没有难度可言,保持整齐度就是其中最大的难点。
初选登台,许奕看评委表情心里就有数了,他们被淘汰了。
老侯去领评分表,果不其然,队伍开开心心原地解散。
“赶早去食堂抢地锅鸡喽!”
许奕跟他们一块往外走,走到大门口,习惯性摸口袋,才想起寝室钥匙落在了后台。
“我陪你一块回去。”
许奕没同意,叶泽侬看了他一眼,妥协道,“那我在门口等你。”
后台都是人,Alpha旺盛的信息素飘了满屋子,杂七杂八的,像是一锅混了隔夜菜的大杂烩,许奕捂着鼻子,被这信息素闹地直打喷嚏。
钥匙落在最里间。
越走进去,人越少,狭窄的甬道与外面似是隔了一层不透声的结界,安静地瘆人,许奕甚至能听清自己的脚步声。
临到准备室门口,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在?许奕礼貌地敲了敲门,没人应,但是门也被内反锁,打不开。
静了良久,内里突然传来一阵类似重物撞击的闷哼声,继而是男人低低的咒骂声,“婊子!”
暴力事件并不鲜见,不安蔓延而上,顺着脊背悚起阵阵的鸡皮疙瘩,许奕搓了搓胳膊,踹了门一脚,“里面的,无论在干什么,给我开下门,不然我叫人来撬门了。”
门板是死物,许奕盯着它,感觉自己盯出两个黑洞来。
僵持许久,不见人走,里面的人似是也等不及了,门打开的瞬间,许奕警觉抱拳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