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骁从Cao场回到宿舍,看见了摆在门口的两瓶药酒。
他站在门前,低头盯着时子释放在那里孤零零的两瓶小东西。其实席骁肩旁不舒服的事,没有告诉炎驰和赵璟,再加上晚自习课间,席骁看见时子释往医务室的方向去了,就算不动脑子,也知道是导致他肩膀酸痛的罪魁祸首放在这里的。
“小畜生想示好?”
席骁抬脚,毫不留情地踩上了那两瓶未拆封的药酒上,包在外面的纸盒被踩皱了,然后用脚一扫,它们一同滚在了走廊上。
寝室门被推开了,席骁进去前,嫌恶地斜了那两瓶东倒西歪的药酒一眼。
时子释做了两个小时的题目,看了一会儿关于法律上的书,就觉得胃里翻滚,仿佛有什么要从喉管涌上来。他迅速冲到浴室,一只手拍着胸口,另一只手撑在洗手盥边缘,一连剧烈咳嗽好几声。因为下午没吃多少,并没有吐出些什么,但是口腔里全是酸苦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时子释隔个一两周,就会胃里不舒服,以前方捷带他去医院里做过胃镜,检查报告上写了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拧开水龙头,用手捧了水,漱了好几下口,嘴里苦味散去了一大半,但是胃里仍然在翻涌,不过比刚刚好了些,等会应该不会再吐了。
时子释看书习惯用小台灯,除了桌前有点光亮,其他位置都是靠窗外月光。卫生间里的窗户朝着弯月方向,大片大片宛如蝉翼的月光铺洒在地面,时子释把手心伸到水柱下面,洗手。
冰凉的水淌到手背,有些溅到了手腕那几条伤疤上,不深不浅,估摸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时子释在卫生间呆了几分钟,就躺床上合上了眼,过了良久,他的意识仍然清醒着,但是四肢却无法动弹。
恍惚间,他感觉到门好像被人推开了,床边坐下了一个人,他想起身看看到底是谁,但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这种情况时子释以前老是经历,大脑无比清晰,周围发生的一些都是幻觉。可是感觉却宛如真实,时子释仍然会害怕。
坐在他床边的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手里捏着一根刚点燃的烟。
是席骁。
时子释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不停心里暗示,再试图翻身,强迫自己身体肌rou也赶紧醒过来。可他甚至连抬起一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坐在床边的席骁用着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他,仿佛他是地下水道里令人呕吐的脏东西。时子释呼吸渐渐变的急促,席骁捏着烟头,把那根燃着的烟向他的脸靠近。
他想尖叫,想大声叫喊,嘴唇不停颤抖,却始终没法发出半点声音,
心率加快,恐惧直达巅峰,时子释逼着自己翻了个身,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他闭着眼平息了下心里的慌张害怕,从枕边摸出手机看时间。
半夜二十三点四十八分。
睡了不过短短十五分钟,可他却觉得度过了整整两个小时。
以前时子释就经常会这样,入睡不到几分钟,直接陷入这种没法动弹的情况,然后梦见各种可怕的东西,每次总觉得过去了大半夜,但是醒过来,都发现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
时子释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降低手机音量,把手机放在枕边,缓解紧绷的Jing神。
第二天早读,时子释在记单词,眼窝下浮现了淡淡青色,何允允转身向时子释借练习本的时候看见了,忍不住关心他,“是不是在新环境失眠啊?”
时子释停下笔,“不是,昨晚听歌听到凌晨一点了。”
其实昨天晚上时子释醒了后,就没敢再入睡,只好闭着眼睛单曲循环轻音乐,最后实在熬不下去,就伴着音乐睡着了。
对于那个梦,时子释仍然心有余悸,课间下楼都特意绕到另一边楼梯,特别怕看见席骁。要是这是一个做完就忘记的梦,那对时子释来说,都好过一点,但是它的特点就是太真实了,真实到仿佛发生过一样。
仿佛席骁坐在他的床边过,仿佛席骁用那种羞辱的眼神看过他,仿佛席骁把烟头按在他脸上过。
何允允喜欢去超市买零食,他的同桌已经拒绝陪他去了,就拽着时子释去。
他们都读三年级,而且席骁的班级就在楼下,想不碰见都难,虽然席骁不会主动和时子释搭话,但是炎驰会啊,还会刻意把时子释拉到席骁面前。
何允允和时子释去了趟超市,回教室的路上就看见了在走廊上聊天的赵璟和炎驰,席骁恰好从班门口出来。时子释在心里不停祈祷,然后不过三秒,他就听到了炎驰的声音。
“嘿~”
时子释假装没听见,和抱着零食的何允允继续走,肩旁被旁边的何允允撞了下。
何允允伸出一只指头指向炎驰站着位置,“你昨天打球的朋友好像在叫你。”
时子释没有看过去,反而把头低下,“应该没有吧,他没有叫我的名字。”
然后站在炎驰旁边的赵璟喊了句,“姓时的——”
何允允以为时子释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