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真气和血髓之气标出颜色么?”
“无妨,试试。”
“这思路不错。”应无用笑道:“拆拆看就知道啦,记得运使血髓之气,别光记得用内力了。”双掌交错,如转莲花,唰地兜头绞落,使得正是四合手中的一式“连空嶂合”。
这足以颠覆现有一切江湖宗门,改写武林样貌,人人都能练上武功,其中半数可望成为高手,不会再有魏无音那种不懂教育、却妄自尊大的颟顸师傅,毋须侈言资赋,如读书做学问般,勤能补拙,付出就会有收获。
韩雪色的影像晃了晃,拳路变得绵软起来,瞧着娘气冲天,说不出的滑稽。应风色却抱臂蹙眉端详片刻,才道:“可以。然后除去衣衫皮肉、脏腑经络,留下骨骼即可。”
“把我的拳路,按她的打法重新修正,然后就能把那丫头给撤了。”
“……你让我?”
,专注行功。
“这是她对《冥狱十王变》的理解,但未必全是对的。”挥散眼前虚像,径下指令:“我想看《红尘四合手》的套路,你能把我打这路拳的形象,和她的示演叠合么?”
可惜没法让其他人看见,应风色心想。
莫婷绝不是故意误导他,恐怕她自己的理解也是片面的,只是女郎对武学本无定见,反不受内家之理所固,才能小小年纪青出于蓝,掌握《冥狱十王变》的程度超乎母亲预期。
修习、运使内功的根源,在于“存想”二字。
身后传来应无用带笑的语声:“我试试。”
“会有误差喔。”应无用提醒他。“非你五感所得,毕竟不是真。”
应风色以“翠合远日千岩霭”相应,掌出之际,一股异感由脊柱经肩胛窜入臂骨,速度之快,几乎是发在意先;待会意时,血髓之气已布于前臂腕骨、桡骨与尺骨间,索性易守为攻,横臂一抡,轰得应无用合臂硬挡犹不可止,整个人平平滑出数尺,在地面犁出两条半寸深浅、轮辙一般的长长曳痕。
内息也好,血髓之气也罢,自此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成为再实际不过的一门技艺,凭智性即能理解,没有什么神神叨叨、模棱两可的废话,勤于练习便能掌握精进。
“好主意!”应无用击节赞赏,听着十分真心。“这么一来,运行的轨迹便能瞧得更清楚了。”
果然如此。应风色轻轻击掌。
光洁无肉的白骨架子,在院里打着绵软的兔儿拳,画面顿从滑稽成了难以言喻的诡异。
真气肉眼难见,便将人活活剖开,也无法窥见内息运行,故习武除了根骨,亦重悟性,所悟无他,就在于能否正确地存想内气。
血髓之气比内力更偏门,借鉴的样本更少,修习自是难上加难,直到此刻,应风色将这玄之又玄、难以言说的法门具现为止。
应风色走到了韩雪色身畔,一打响指,衣衫、毛发、皮肤、肌束……等一一消失,留下一副白骨架子,缠绕着密密麻麻、各色丝线般的血脉经络,包覆住五脏六腑;心包附近的血络,如血玉髓与石
场景移至小院,韩雪色高大的身形拉开功架,打起了《红尘四合手》,影像微微一晃,叠上了莫婷玲珑浮凸的婀娜身形,两个微带透明的虚影渐趋一致,然后才又分开,变成并排同练的模样。
经络骨骼间亮起蓝白两色晕芒,白光是内家真气,蓝光则是《冥狱十王变》所修习的血髓之气,应风色这才发现内息运行的样子类似血液,差别在于血行于络而气行于经,但莫婷说“不妨理解成血液”的血髓之气,它运动的样态反倒不若丹田真气那般,与血行的质性相类,而更接近于侵浸渗透,如白丝染色,先由中枢脊柱四向渲染,待完全进入血液后,才借由血行遍走全身;把它存想成收放自如的内家真气,本身就是严重的误区,难怪练起来如此之费劲。
英矿脉共生,表面镀了层奇异的金石辉芒,该就是赤、白二色龙漦;青龙漦则连接起断裂的右大腿骨,如以做工精巧的金件接起断成两截的白珊瑚柱。
冒牌叔叔的处置异常细腻,韩、莫二人动作上的微妙差异一望即知,应风色对自己的观察模仿素来极有信心,但参照到如此纤毫毕现的地步,才知毕竟不是一模一样,有太多想当然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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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胜光明手》与赤龙漦息息相关,《红尘四合手》也埋藏了操纵青龙漦的关键线索。“你瞧,这像不像是以骨行气的路观图?”他一边跟着比划,随口问冒牌货叔叔。
而应风色则是更进一步,在冒牌货叔叔的协助下,于识海内完整还原了提运的法门,自天地间有武学以来,怕是未有人能精确如斯,不走一寸弯路,毋须试误摸索,直指核心。
应风色细究了血髓之气的走法,重新模拟与莫婷行功,果然一改先前的迟滞混沌,颇有突飞猛进之感。识海内时间无有意义,他闷头练了无数次,不再受到假想的莫婷牵引,反而成为两人中的引领者,莫婷隐隐然已非他的对手,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