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道迂回,几经弯道后才显出一道装饰得简朴淡雅的小门。
广泽睿看惯了其他房门奢华张扬的样子,看到这小门愈发对门内之人感兴趣。
本来他平日里是只去云雨斋内的二楼寻人作乐的,可近几天二楼的几位熟人每次同他事前闲聊中总会提到这位三楼的……双性人。
说他怎么好看,比斋里的所有红牌都好看;说他其实在床上很厉害,只是他这个双性的身份让别人不敢去“照顾”他;说他待人怎么好,和他待在一起都舒服。
床伴们无意中提到他的次数多了,广泽睿也慢慢对他产生了兴趣,其实他自己在床上向来是男女不忌,三楼那位只不过是男女性别混合在一起,他倒觉得没什么。
然而床上功夫好,长得又好看的人还会在三楼吗?广泽睿觉得这只是斋里姐妹间的“推销”罢了。
今日来三楼也只是因为其他人随口提到的——三楼那人温柔得让人和他待在一起都觉得舒服,让广泽睿想去亲身试试。
房门被推开时没发出一点声音,广泽睿注意到这套房里的布局也和别处不一样:原本一般放在中间厅里的床榻被安置在最里厅,取而代之放在中厅里的是一套摆在淡棕色地毯上的矮桌和茶具。
而他目前所在的前厅里堆着各种小玩意儿——是那种京城街市里随处可见的卖给小孩子玩的小风车、动物纸灯、草扎的蝈蝈……草扎的蝈蝈还青嫩,应该是其他客人不久前才送给他的。
原本跪坐在地毯上鼓弄着面前的茶具的颜泽卿感到门口传来的细风,抬头望了过去。
对上那人目光时,广泽睿才相信那些人所说的“全斋最好看的人”不是夸张。
从眉目上看颜泽卿确实缺少男性的刚硬与力量,是南风分馆里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都显不出的娇柔感,而颜泽卿本人也明显不想掩饰他这份娇柔感,他原本就细长且偏淡的眉毛上抹的是棕色的粉,更显无害且温柔。
其他女子总在眼妆上下足功夫,而颜泽卿眼上的妆极淡,看上去几乎没有,只是稍微在眼尾处扑了点粉,但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眼里,颜泽卿的眼睛仿佛会夺魂蚀骨,让广泽睿移不开眼睛,甘心受他侵蚀。那对眼眸的淡黑色既让人感觉颜泽卿像是不晓世事的稚子,又带着主人都没意识到的ji子本色的妖媚yIn贱,引人心荡神驰。
连那张嘴,都让人直想欺负,狠狠地用性器插进去,再覆着一层晶莹的唇ye从他紧致的喉管里抽出来,射他满嘴,在嫩红的唇瓣上抹上白浊……
广泽睿就这么站在门口凝视了颜泽卿好一会儿,总得来说,他这整张脸,确实是没有一点可让人挑剔的地方,美丽如国库中异族送来的璀璨的钻石。
这样的人,居然委屈在三楼?
颜泽卿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审视,也就一直静静地让广泽睿观察着他,回应的目光凝在广泽睿的眼上,不时悄悄瞟向他被衣物遮得严严实实的左肩。
最终还是颜泽卿先开口说话,细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官人好面生,小生花名颜凝,今夜谢官人照顾。”
广泽睿这才梦惊醒般移开目光,反手带上门,朝颜泽卿走过去,颜泽卿身子往旁边移了点,示意广泽睿坐在他身边。
桌前新添一只小青玉杯,颜泽卿紧靠着他,再沏了一杯茶。
“泡得不错。”广泽睿轻抿一口茶水,对颜泽卿笑了一下,真诚赞美道,“我还没在斋里尝到过比这杯碧螺春清香的。”
“这叫碧螺春?”颜泽卿也闭眼抿了口茶水,含着甘甜端坐在原处等了好久,发现身边之人还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专心品他的茶。
他睁开眼稍顿一下后疑惑地看向广泽睿,问道,“你觉得我不好看吗?”
“何出此言?”广泽睿跪坐下后还比颜泽卿高一个头,鼻息间弥漫着茶香和颜泽卿身上散发出的淡雅清香,对于颜泽卿这个无端的问题,他还是应声作答:“你很好看,我觉得斋里也没有比你再好看的人。”
“但是以前的客人一般刚进门看见我就开始,从来没有人喝过我的茶。”颜泽卿看上去有点失落,而后又对广泽睿露出笑容道,“你是第一个和我一起喝茶的。”
广泽睿闻言,看向他的目光不免掺杂了些同情,云雨斋为皇家ji院,里面的ji子大多都是从小养在楼里,不识字,不知天下局势,从十六岁起便开始接客,一直到死都出不了这座巨楼。大多数人都不会将他们当作人看待,他们这一生的使命,就只是与人交媾。
“嗯……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喜欢慢慢来吧。”广泽睿慢慢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又将茶杯移到了颜泽卿那侧,毫不避讳地问道,“你多大了?”
颜泽卿作思索状,作答:“十九。”
广泽睿心中疑惑更深,据他所知,皇室人员也大多都是男女不忌,为何此人相貌如此出众且已迎客三年,却还待在三楼不得上升?
只怕是技术不行遭人嫌弃罢……
广泽睿轻笑两声,引来颜泽卿疑惑的目光。颜泽卿不免心中忐忑,想着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