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唐寇德·菲尔多纳,婚前名:唐蔻德·雷亚。
作为家族结盟的象征,她嫁入了菲尔多纳家,对于在战斗与魔法两方面都没有什么长处的唐蔻德而言,这也算是她的一份“工作”。
欣夏把他在廊道上遇到的事告诉父亲,后者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不过这件事带来的记忆很快就因为罗兰的降生被冲散,混杂着两方血统的孩子出生时带来了一场小小的混乱。
如何接生——如何隐藏婴儿——所有一切令人焦头烂额。
好在罗亚不知从哪搞来了带有沉默术的硬币,最终无论是生产时的痛苦也好,婴儿初生的啼哭也好,都被沉默掩盖。
等罗兰终于睡着,罗亚把他交到欣夏手中,后者颇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着那个小小的身体,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
父亲把沉默术硬币放到远处,声音随后便宣告归来,惹得欣夏怀里的孩子吐了个口水泡泡。
欣夏有些想笑——没有理由的,就是那样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他把罗兰摁在自己心口,心想也许他能听着自己的心跳睡去。
就像安说的那样。
安又说了很多,地表的事,她儿时的事,她听说的事。
她像是要把这些事传承给罗兰,让他把它们牢记于心一般。
欣夏觉得还是个婴儿的罗兰多半听不懂那些,但精灵语那独特的腔调有着总是有着歌般的韵律,或许是听着那歌,安讲故事时,罗兰总是格外安静。
他的安静让欣夏有时会错觉事情能就这样安安稳稳地持续下去,一直一直。
但他们前往地下室的频率正在逐渐变少,父亲说,近来瞒过守卫已经变得越来越难。
——“知道你父亲在哪吗?”
“……就如曾经说的,我无法知晓他的一切动向。”
“是吗?呵呵……”唐蔻德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你平日里可是总粘着他啊。”
欣夏记得这段对话曾经发生过,而这一点加重了他的不安与怪异感。
他徒劳地想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例如唐蔻德那淡紫色的口红——然而事情显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顺利。
那双黑色的眼睛好像要把他吞没进去一样。
欣夏挺了挺脊背,挺直的脊背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有力量,让他可以去与外力对抗。
“是的。”他回答道,“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我一会儿还有剑术课。”
“嗯。”唐蔻德只是应了一声,“有你这样的孩子,菲尔多纳着实前途无量啊。”
等欣夏意识到这其实是句反讽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当他和父亲说这件事时,后者拍了拍他的头,说道:“你要保护好弟弟。”
欣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他仰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父亲笑了笑,他没有解释,只是重复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一定要。”
——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后来会带来些什么,欣夏也是。
后来。
罗兰出生后在那个地下室里度过了九年时光。
九年里,他们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这个孩子,也曾遇到过许多次被发现的危机,好在最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直到那一天,欣夏忽地在深夜被叫醒,罗亚站在黑暗里,脸上是一片躁动的红光;他说:“伊里希德来了。”
伊里希德讨伐了菲尔多纳,但那个晚上对于罗亚和欣夏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机会。
他们带着安和罗兰逃出地下室,外头各式各样的声音与光都在闪烁,激得欣夏只想落泪。
兵荒马乱间,他们与父母失散。
菲尔多纳屋子的角落比以往更加可怖,欣夏抱着罗兰不住地颤抖,脑袋里安和父亲的话正不住地回荡。
——无论如何,要保护他。
那个婴儿在他怀里沉睡。
黑暗里,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们被伊里希德发现,年幼的精灵和贵族达成了条件。
——无论他怎么样,只要罗兰没事就好。
“伊里希德家不需要两个祭品。”
“既然如此,就先把他交给我们好了。”唐蔻德·雷亚正在微笑,“彼此不见面……也更加方便培养吧?”
她的笑容和香味,都比之前还要浓烈,宛如深渊的怪物,正一口将他们吞下。
——只要他还活着。
罗兰正坐在窗口边,从欣夏的所在地望去,看得见他身上一片高温颜色。
这是他近半年来第一次看见弟弟的身影,这只是远远的一眼,在伊里希德的监控下。
但就算只是这样,也已经足够。
——只要他平安无事。
“你要去亚诺琳德就读。”亚斯托利·伊德里希说,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祭品越有价值越好。”
“我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