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浚的脸色尤其不好看。
蒗烬低头看怀中人,一时神色亦是复杂至极。荇景垂首掩饰住自己的神情,荇悦往荇奕身边靠过去一些,摆出示弱的眼神:“王兄…”
丰神俊朗的男人眉梢微挑,抬手示意人稍安勿躁。荇悦止住话头,垂眸靠到一边,荇奕转头问陶浚:“陶医师昨夜诊脉了么?”
陶浚作揖,又恢复到脸色平淡的样子,“回王上,昨夜诊了,正常,没有喜脉。”
“那云伊这是怎么回事?”荇悦看过来。
陶浚神色微恙,斟酌后道:“多是行房太频繁影响胃口了。”
蒗烬把人抱到陶浚面前,把小玉手递过来,“再诊一次。”
陶浚白了人一眼,搭上小美人儿的脉搏,凝神静静感受片刻,摇头:“确实没有喜脉,另外脉象有些虚浮躁乱,是行房过密导致的。”
“……”
荇景抬头,荇悦低头,荇奕叹了一声,道:“这当如何?十九日之后就是平级狂欢会,云伊务必参加,本王不可能带别的什么人去。”
“以臣之见,王上还是让云伊好生调养一日再做打算为好。”陶浚道。
荇奕点头示意,又道:“阿景阿悦怎么看?蒗烬,你也说说。”
“休息一日吧,”蒗烬轻轻拍抚着少年的脊背,皱眉:“东西都吃不下又饿着。”
荇景道:“臣弟赞成大祭司所言。”荇悦也跟着如此表态。
“那今日好好歇息,明日……”荇奕一狠心,“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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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最后还是吃了些,亲着哄着,吃完被蒗烬抱去看花,心情好了些,这时候被告知又得去御医阁——陶浚说要给人按摩按摩,泡泡药浴。
小美人儿一听自然是死活不肯,当即耷拉耳朵,瘪了嘴巴,眼眶一红,摆出一副蔫儿坏委屈的样子。
“不想去呜……哥哥,云伊不想去那里……”小美人儿撑着男人的肩头,立起来对上神只一般的面孔。
“……”荇景荇悦二人跟在后头,简直要酸得冒烟。
蒗烬对人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小美人儿的屁股瓣:“云伊乖,听话。”
“不嘛……哥哥……云伊不喜欢那里……呜……”
“让陶浚把东西带到皇宫不就好了?”荇悦在后面自言自语,“非得让云伊过去,明知道云伊不喜欢。”
荇景看人一眼,不说话。
“哥哥……”前边小美人儿搂着蒗烬的脖颈撒娇,梨花带雨地注视着男人深邃神圣的湛蓝色瞳仁,“哥哥……我不要去……”
“哥哥陪你去好不好?”蒗烬扣住人儿的后脑勺,在水润小嘴儿上印上一吻,“荇奕哥哥和荇景荇悦两位哥哥也会去的。”
小美人儿微微一愣,而后想到什么脸色便是一红,“那……”
那岂不是…太……
毕竟药浴什么的,是要脱掉衣服光着身子的吧。
之前最多也就是两位哥哥长时间待在一起,四个哥哥再加上医生哥哥的话……
小美人儿脸红得发烫,半天哼不出个音,蒗烬只当人默认了,便道:“下午哥哥带你去花谷转转吧,怎么样?这些事先不用想,别担心,哥哥们都在呢。”
少年趴到男人怀里,不再说话,半晌哼唧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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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蝶纷飞,鸟语花香,大片大片绚丽的花海近在眼前。
美得窒息。
身着雪白丝绸浴衣的少年踩着特质木材制成的轻巧木屐,蹲身贴近了赏花,男人不紧不慢地跟着,眼里含着温柔笑意。
“这朵花好漂亮啊哥哥。”
娇嫩的白,沁人心脾的芬芳,小朵小朵的,却并非一簇。
蒗烬蹲身过来,剑眉微微一挑,愣了下,那是一朵茉莉。
毒蛇的芯子在日落黄昏中闯入脑海,蒗烬皱眉,但偏头对上少年期许的小脸时,又是百般温柔:“嗯,很漂亮。”
“真想每天都看见啊…”少年起身,往另一片花海走去,“真的好美。”
蝴蝶绕在身旁,俄而歇在削薄的肩头,金灿灿的光芒混着晕染开的橘红,尽数落在少年雪白的身上。
“是啊,”蒗烬说,“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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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被人抱起来洗漱喂早餐,末了又趴到不知道哪个哥哥身上,坐上了舆车。
马蹄哒哒地走着,一路上不停听见恭敬的问候声,少年时而好奇地打量周遭的景色,时而蹭在男人怀里撒娇,“还是不想去呜……”
荇奕笑:“路都走了一半了啊云伊,哪有半路折返的道理。”
少年闻声羞着脸扑到蒗烬身上,“哥哥给云伊讲故事好不好…好像有点晕。”
“晕车吗?”蒗烬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有点凉,“哥哥抱云伊睡一觉吧,怎么样?”
少年摇头:“不困唔…”
“讲故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