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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剩下的半根烟燃尽后,对两人摆摆手,我回去上自习了。明天我想吃门口的重庆小面,加一分青菜,还有个卤蛋。谭凯文说,你要吃成猪吗。
果然是颗蕨类植物。黄闻嘉摸了摸她的耳垂。
成弈吓得双腿夹紧立马往被单里缩。她刚醒时来,就感觉到背脊被硬物抵压,直到现在都触碰着自己的小腹。
黄闻嘉牵制住她,跟随游走的双眼,想什么呢?硬了不代表就要做。早就说过,你要心甘情愿,做起来才会舒服。
庄雯也会这么舒服吗?
她笑着拉上小铁门,回头笑他们小两口,你们才是猪。再是回头,下第一台阶时,便踩空了。
还在,下了整整一晚上。黄闻嘉青色的小胡茬隔着睡衣挑动着她后颈的肌肤,和你的心一样,一直在哭。
窗前的小绿枝丫,迎上两人不攻自破的笑声,舒展且恣意。
成弈想到自己已经蠢到天际,随口而出,你们会复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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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被捧成可爱的金鱼嘴,指甲还是从他的双鬓处踩过一夜之间起来的小胡茬,指腹贴到薄唇上,声音却迷迷糊糊,想喝夏季限定的水蜜桃。
我不能质疑自己的能力。黄闻嘉拇指摩挲着成弈的眼窝,还有什么想问的?
成弈翻过身指尖刚划过他的眉尾,因为忽如而来的哈欠,不得已搂住他脖子把气息朝着后颈送,两小时太精确了。
你是四季水蜜桃。说着手掌往她大腿处探。
一大早的,有点微甜。成弈轻松地扬起了脖子,小腿直接挂在他腰上,建议微甜就好,半糖还行,全糖就超标了。
她做了一个关于她、林甜、谭凯文年少时的梦。
我没做噩梦。成弈声音很柔,可怜又平白,只是一开始很难适应,一闭上眼睛就是林甜掉在我面前的样子。
黄闻嘉扣着她后颈慢慢讲:差不多,你要是真睡熟了就在被窝不动。
右腿使劲地回踢了一下,成弈醒了,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正压在胸前。
那天夕阳挂在天边不想走,她逃了婷婷的晚自习跑到聚在天文馆的阳台上,林甜和谭凯文正在互相借着火。谭凯文见人来,说离成弈远点儿,让好学生吸二手烟过分了。林甜点头对对对,咱们三就她还有做好学生的资本了。成弈踢着地上的小木屑,蹭到墙角生的发黑的苔藓上,有用力的茲下来,留在地上一条好长的没有规章的黑线。她小声嘟囔着,我也会抽啊。两个人一脸惘然地看着她,连烟都不敢递上来。成弈从林甜指尖里抢过烟,她小心翼翼的吸着第一口,心里念着小技巧,闭上眼睛,关上眼前的景色,也就关掉了眼前的烦恼,堵在你的桑眼上,学会控制,学会不贪心。她睁开眼,嘴里的烟气跟着夕阳做最后的挣扎,红色,橙色,金黄,还有一点点紫,被飞过的鸽子一道划破。咕咕咕的叫声,谭凯文在旁边看的脸上没有一丝欺负,林甜倒是问她,谁教的。
那小朋友出生的时候,你心疼过她吗?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黄闻嘉哑沉的嗓音隔着薄被子在她耳后响起。
就算他说,我爱你,我想给你一个家,我们结婚吧。
会有一点,即便是一一来的很顺,超出了医生和我们任何人的预想范围。但是我看到她宫缩侧躺在病床上痛到无力的样子,错中觉得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走这一趟,给自己不负责任的人生。我剪脐带的时候,一一哭得好伤心,想到《念念》里育美含泪释怀的场景,你当时在片场的哭声共振在我耳边,本来松下的那口气又提到了嗓眼上。一一身子还没擦拭前,像一只从水泥废墟里拉起来的猴子。医生提醒我剪脐带,我回神之后再抱过来时,她就像一只扒了皮的猴子派送到人间,责任感在那一刻来的很微妙,但我一点都不想她受人生命苦楚。
外面还在下雨吗?成弈试着推了推他。
那你有爱过庄雯吗?成弈在朦
黄闻嘉捧着她脸颊搂近,一大早想喝奶茶?
她低头看着谭凯文手里的烟盒,煊赫门。她在笑谭凯文,俗气,一生怎么可能爱一个人。林甜追问,是不是偷偷找小男生学的。她说,我哪有,百度学的。林甜说,我靠,还能这样。她回答,就是这样,喵。
六点了。落了个吻在她后耳根,你应该睡了差不多两小时。
成弈把自己内心的嫉妒剖析地彻彻底底,从婚纱、婚戒、事业、忍耐、做爱、甚至是结婚证明等等,那些她认为低俗通透不值得自己计较的东西,从昨晚黄闻嘉想要坦白开启,如龙卷风一样,在内心的平原上卷上一个又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会有尘土扬起的轻痒感,也有大树拔地而起的揪心痛。同类的嫉妒,好可怕,她没法骄傲地认为黄闻嘉可以被自己长长久久地私人占有。
成弈头钻出被窝手退到腰间和他十指相扣,你的睡眠这么浅吗?
不急。黄闻嘉急着打断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晚上是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或者试试褪黑素,再或者去找医生开安眠药。这个事情,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