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轻抬起手,试探地想往下去碰,手指弯曲几下,又瑟缩回来,摆在身体的一侧。
他渴望疏解欲望,但又因为这欲望来自于卓盛而感到罪恶。
他想不通为什么卓盛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举动,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竟对接下来的事情有隐隐期待。
余轻想起某一年大学放假回家,卓盛已经提前来他家里等着。他甩下行李,习惯性地去揉卓盛毛刺刺的头:“起来,我量量你这回有没有比我高。”
卓盛抿着嘴不出声,慢悠悠站起来看他,脑袋低低地垂着。
余轻有些不可置信,仰头看向卓盛:“你怎么……长这么快啊。”
卓盛挨了夸,眯起眼抬着下巴,得意地从嗓子眼儿里哼出一声笑。
余轻听见这声笑便又愣了一下。
“卓盛。”他有些犹豫,“你……变声了?”
那一刻的心情喜悦而复杂,曾经nai声nai气跟在他屁股后面偷偷要糖吃的小崽子,长大了。
长大了的卓盛听到这句话似乎是有些恼,以往他恼的时候会用脑袋拱余轻的胸腹,直到把余轻抵到墙上笑着求饶,像只装凶的小nai豹子。
那次也一样,在余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卓盛搂住腰,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撞得向后仰去。
两人就这样僵在墙角,半晌,卓盛就着这个姿势顺势将余轻抱起来掂了掂。
“哥。”卓盛左手护着余轻的后脑勺,弓着腰,额头抵上余轻的肩膀,低声困惑道,“你原来这么轻吗?”
余轻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发怔,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
他已经不直了,以后要离永远散发荷尔蒙而不自知的青少年远一些。
弟弟长大了,而自己作为一个Jing致的男大学生,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像其他青春期小男生一样,邋里邋遢地非主流下去。
好在这几年来卓盛也逐渐意识到,随着自己的长大,余轻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由着他闹,所以也自觉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粘着余轻撒娇。
而余轻自从坚定了要把弟弟培养成小帅哥的念头,就每天督促卓盛,从锻炼到健身,从洗脸到坚持护肤。几乎每一套衣服甚至每个发型都要由余轻过目。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大部分人都留着厚厚的头发遮盖青春痘那会儿,卓盛就已经露着光洁的额头,成为自信满满的小男神了。
直白来说,卓盛现在的模样,是完完全全贴在余轻审美上。
他悄悄坐起身,揪着窗帘角去看阳台外的那几片破碎的月光。他还硬着,却不能动,就如同方才一样。
他不过是做了一场荒唐又罪恶的梦。
余轻开始用指甲掐自己的指肚。
他毫无办法,他只能自欺欺人,他不敢想象如果刚刚他“醒来”了,卓盛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不敢假设。
余轻胡乱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光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刺出泪来,他用力把眼泪眨掉,正巧看到APP弹出的提示。
【您好,您预定的[温泉套房]可于今日下午14:00后办理入住,如有其他需求……】
差点给忘了。
卓盛高考结束那晚没有回家,而是奔去余轻家里,在他桌旁趴着,下巴搁在余轻的手肘上捏着嗓子撒娇,问他讨之前说好了的毕业旅行。余轻答应过,等卓盛毕业了就带他去泡温泉。
这次余轻提出“假扮男友”请求的同时,卓盛立刻将这件事拎了出来。
余轻再次叹气,盯着墙角的行李箱看了会儿。
明天一早要开车送小崽子回家收拾行李,然后要赶十一点半的飞机。余轻躺回原处睡下,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二天,不到七点,余轻的闹钟还没有响,就听到卓盛在卧室外面啰啰嗦嗦地敲门。
“七点啦,余轻,余轻你醒了吗。”
“余轻啊……余轻啊……醒醒……”
“轻轻呀,轻轻!轻轻!”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余轻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去开门,头发支愣得乱七八糟,袖子睡得一边长一边短,露出一大片锁骨来。
“大清早念经呢。”余轻眼睛睁不开,只能用鼻孔看人。
余轻不爱笑,卓盛是清楚的,他又偏偏最喜欢余轻这副爱搭不理的德行。
卓盛将余轻头顶的乱毛理顺,仿佛期待着什么似的乖巧道:“哥哥早安!”
余轻靠着门边,自然而然地抬手去够卓盛的头顶,漫不经心地拍拍:“早啊。”
卓盛的心脏猛地跳动几下,他赶紧从宽大的袖口中剥出余轻的手,然后将袖口一圈一圈小心地折上去:“快去洗脸刷牙,我给你做了三明治。”
“好,行,你最棒了。”
余轻经常这样敷衍地夸他,有时候甚至只单说一个“夸”字。
卓盛起先以为余轻是真的在敷衍他,后来偷偷听到余轻跟朋友打电话,两人好像在进行弟弟妹妹的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