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站起身,徐徐走向两人的位置,沾染了铅粉的美工刀在她白皙而纤长的指掌间反射出森森沉沉的冷光,只是那点冷光完全不及由她气势上的凌厉所使人感受到的寒意,而这份由气势所迸发出来的寒意,又正随着垂落在她身畔因迈步而轻缓摆动的、优美的握有着美工刀的手,而蜕变得越渐锋锐与浓重。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让我成为一名恶毒女配是不是?
她在司徒锦身旁站定,说话时的语气甚至带着点笑意,看起来极为的平和娴静。这句疑问虽是冲着袁晓晓而去,可语音未落,她反而又朝她哥哥的方位望去,便是连言语里掺杂着的笑意都似是裹挟了点莫名的意味深长。
离我们远点不好吗?
依旧是同样的语气,乃至是莫名的意味深长也霍然变得更为明朗起来,她的目光又落回了袁晓晓的身上,何必上赶着提醒别人你究竟做了什么令别人都觉得难看的事。
黑发少女一面做着似是而非的讽刺,一面伸出左手勾环住了她哥哥的臂膀,那只与握有美工刀的同样精致而温软的手从他的臂弯处慢慢伸展至他的掌心,宛若攀附、萦绕他而生的藤蔓,以娇小脆弱的嫩芽轻轻触摸着他的右掌指纹。
下一瞬
司徒锦曾被他自己所扳折的左手小指微微抽搐了一下,连带着其他并没有受伤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相继颤抖、瑟缩起来,就像一株羞怯的植物,频频地小声嘀咕着爱语。
而那些由颤抖和瑟缩形成的爱语,伴随着指腹之间的摩挲与掌心相接造就的温度、触感,顺延着指尖上恍惚深入的刺痛一路披荆斩棘的从他的神经末梢传渡到大脑皮层,无形间仿佛有一泓水突然地浸没了他的神智,到处尽是些在他体内轰然作响的气泡声,咕噜咕噜地散发着沉重的腥气,令他既感到冷又觉得热,就像是有一股因频临窒息而陡然升起的战栗充满了他的血液,混合着另外一种迅速膨胀的亢奋,咬得他整个人、整个灵魂都疼到发硬,舔到他整颗心、整个下腹都硬得发疼。
所幸由于一点额外的小心思,比如说为了引起他妹妹的关注,在升入二年级需要重新定制校服的时候,司徒锦特地将自己的尺码放大了一个号。
而为了平复这份情绪和冲动,他不得不将目光定向袁晓晓,态度也从起初的温文有礼忽然转为显然易见的冷淡。
我没有!你少含血喷人!
紧接着,是来自于袁晓晓的否认。
察觉到司徒锦微微变化的神色,她下意识的放软了语气,转而认认真真地反驳道:我并没有想破坏你和席远寒的婚约,在今天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之间曾经订过婚,再说如今已经都是什么时代了,年纪轻轻就在家长的主张下订婚什么的,本来就是你们比较奇怪吧?难道你就愿意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吗?
言下之意,你们还是真心喜欢彼此。
黑发少女闻言不禁失笑,由于司徒锦在场以及他们现今微妙且复杂的关系倒是也没有诘问对方怎么就能笃定她一点都不喜欢席远寒的意思,只是意有所指的点到为止便就此作罢。
所以呢?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和席远寒之间的关系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既然你说你没有破坏我和他的想法,那么你到底是在表达自己准备与他从此划清界限的意愿?还是说你完全不介意我和他之间的婚约,宁可无名无份的抱着真爱当旗帜跟在他背后,也一定要成为我和他之间的第三者?
只是,司徒绫也没有因此放过袁晓晓的意思。
虽然她们两人的过节全然不是只字片语足以蔽之,而很多事也根本是发生在她重生前,孰是孰非在她曾做过了那样的动作后亦早已无从辨别,照理来说她实则不必再斤斤计较那些甚至可说是发生在过往中现在则远未确现的可能,但是她们所产生的矛盾却并不仅仅是隔着一个席远寒。
身为一个受澪三多有诟病的女配,哪怕司徒绫对其绝对称不上是完全信任,可她对于被澪三视若为女主的袁晓晓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膈应,以及警惕和敌视。
更何况,其实只要稍作联想就能够猜到究竟是谁在袁晓晓面前为她注入了席远寒与她就只是名存实亡的未婚夫妻这样的认知,这事还能是谁做的呢?然而席远寒这白痴也就不想想,既然学校里的绝多数人都清楚袁晓晓之所以能进这间学校是因为她父母一直都在席家工作的干系,那么有着这样一对父母的袁晓晓又怎么可能会像其他全无关联的普通家庭女孩子一般完全不知道她父母雇主家的少爷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在她进入这间学校前,她的父母就一点没有向她嘱咐过什么吗?
哦,或者袁晓晓确实不知道,即便她的父母曾与她解释过雇主家的情况她也照旧全当耳旁风,但是那又怎么样?不管对方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司徒凌一点也不介意就此黑上她一把。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身或许已经对司徒锦产生了一种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奇妙占有欲,甚至就连她针对于袁晓晓的警惕与敌视,也有一部分是来源于此。
另外,微Book上可是把你的家庭情况也做了番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