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明很疼,确实很疼,他短暂的二十六年经历过两场拷问,两次都是等不到的天明。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越疼,心里趋近为负的某些可能就被拉回来些,他越疼,笑的就越开心。
陈泉支使着林铮,把烙铁烧的滚烫,林铮很无语,他到底是假意投诚,还是有些心虚的。
萧启明将来不会报复回来吧。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活他不想干了。
“烙……烙哪啊陈都主,这都没有能下的了手的地方了,要不,要不注射个增敏剂,再拿盐水泼上几遍,保准他疼的什么都招了”。
“你说的那个,前天就试过了”。
“啊是吗,陈都主好手段,好手段,呵呵”。
林铮准备找个好恢复,不明显的地方,就看见萧启明扬起了头,露出了长长的脖颈,他睨着眼睛望着林铮道“掌了那么久侍局,哪最疼不知道吗”。
脖子?!
萧启明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林铮微笑着在心里问候。
他心想,你自找的,怪不了我了,林铮把烙铁又烤了烤,走到萧启明面前,抓起他的头发,用最后一丝理智避开了大动脉,把它按了下去。
一阵烧焦的味道传来,萧启明浑身抽动,林铮扔掉了烙铁,看着那个清晰的“奴”字在他的脖颈上,止不住害怕。
Cao,CaoCaoCao,虽然很爽,但是他真的不会报复回来的吧。
林铮咽了咽口水,应该不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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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冬玉衡联系了燕都文家,云都沈家,霖都禹家,还有宁都冷家,共商伐陈之计,那几家的少爷都在承和楼里被关着,有软肋做目标,冬玉衡就没那么怕他们倒戈。
谢青翎根据鹤唳山的地形,制定了兵力部署的计划,夜部所有人分批离开了郢都。
冬玉衡带着叶可喻最后离开,冬凤凌与谢青翎暂时留守。
叶可喻捏着墨色方章,被带到陈泉面前的时候,冬玉衡正看着从渊殿的楼角发愣,他每次来此,倒是并无束具,然而却感觉身上的每一处都被锁着,连抬起手臂都是罪过,连仰头望天都要酝酿着。
如今境况和心情却完全相反了。
从渊殿内,叶可喻面对陈泉的质询,微微笑着道“良禽择木而栖,没什么可奇怪的,我若不是诚心诚意的投靠陈都主,又怎么会只身前来,还给您带了礼物,礼物现在就在殿外,已经交给守卫了,现在就可以献上”。
陈泉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会,突然笑道“来啊,带上来”。
冬玉衡被捆着链子拽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眼里冰冷,陈泉愣了一会,不敢置信道“这是……”?
“是的,就是冬大人,陈都主,这份礼物够不够重量”?
冬玉衡谁也不看,似乎是怒极,眼睛都泛了红,他喑哑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陈泉还有一些戒备,他盯着叶可喻道“叶统领不是应该在刃都吗,是如何抓到他的”?
“没什么,只不过派人擒了他的老师和师弟,他就自投罗网了,之前为了见他老师一面,不惜惹怒萧启明,私自出山,如今他老师有危险,他怎么可能不来,没记错的话,当时那件事还是令公子帮的忙吧”。
陈泉想起这件事心情就不好,陈倾一那个蠢货,正是因为这件事被萧启明厌弃,连见都不再见他,而碧落丝的功效越来越微弱,他每天睡觉都提心吊胆,生怕萧启明突然想起来,到时何复为了自己保命,肯定把什么都说了,他只能仓促发兵,用强烈刺激大脑的熏香让碧落丝所剩无几的药效被冲掉,趁着他恢复记忆,大脑混乱之时一举攻下。
他如今如此进退两难,都是因为陈倾一那无用的善心,想到这,陈泉就恨不得把他拖出来打死。
陈泉如此就信了八成,仿佛亲眼看到了冬玉衡那愚蠢的模样。
“好,好,有叶统领助我,我如虎添翼”。
“陈都主,不如现在就把他杀了,再把他尸体扔到萧启明面前,岂不畅快”?
陈泉还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道“不妥,我留他还有大用,你有所不知,当日救走他的是边军,冬家和那姓谢的搞到了一起,如果杀了他,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管萧启明和其他人的死活,直接打上来,冬家这些人,各个天生反骨”。
“哦”?叶可喻认真的惊讶了一下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不过冬家这么猖狂,您也要好好收拾一下,比如剁他几根手指头,寄到郢都,就是您悠着点,别弄死了,他这一路上老是吐血,我倒是没管过”。
陈泉皱着眉头,不悦道“叶统领,不要老是这么血腥,他要是死在这,我们都会很麻烦”。
“来人,把他扔进承和楼”。
他又道“派两个医生过去,千万别让他死了”。
冬玉衡抖落了身上的绳子,站在厅里,看着目瞪口道的禹沁等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