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萧承诺不再插手后,柳成舟便开始了他的雷霆手段,只留了一顶歇憩的帐篷给周文玥,其他人整装重新上路,一行人直接翻过了山走在了通往鸠乌山深处的小径上,他们本来耽搁了一段时间,预计到达时间也推迟到了戌时。
“我已命人在暗处留守,若师妹与虞迟汇合,便予我通风报信,你且看着便好。”
顾萧点了点头,他们急着进鸠乌山,一路也鲜少交谈,直到天擦黑了,面前的路终于豁然开朗,一个硕大的石碑出现在众人面前。
柳成舟率先下马,这石碑中间有一道惊心裂胆的缝隙,像是被雷劈过,断口处一片漆黑,顾萧伸手抹了一手黑灰,放在鼻间闻了闻,并无异常。
石碑上刻着八个大字:现在回头,为时不晚,也不知是不是太巧了,这石碑开裂后,两行字刚好从中分开。逐日解释道:“当地的人并不欢迎外来者,这个碑又叫回头碑,踏过这里,若惹怒了村民们,除非出村,否则会被祭司降下神罚。”
柳成舟安排了逐日、不寐带着人进村,而自己与顾萧、聂问行、慕容献便埋伏在了村外。
一炷香前。
“虞迟拿到了地图,但脚程却在我们后面,若是想去任务点埋伏,他见我们已经进村了,必然会更着急进去,我已命逐日扮作进山收购药材的商人,若遇到虞迟,便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前后夹击,势必要让他有来无回。”
“是,教主!”
戌时一刻,天竟然下起了蒙蒙雨,柳成舟只好让手下去远一点的地方扎营休息,而自己则继续隐蔽在树下等待虞迟等人到来。顾萧有些担忧,也选了一丛隐蔽的灌木蹲下隐藏,聂问行看着慕容献问:“你呢?去休息吗?”
“没有那个必要。若没有这场雨,虞迟进村恐怕还会犹豫,有了这雨,他一定会直接进村的。”
聂问行点了点头,于是也找了棵树隐蔽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传来,柳成舟神色一凛,他很快辨认出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极有可能是虞迟与周文钥,他朝顾萧使了个眼色,提醒他,顾萧显然也有些紧张,实在是不想与周文钥兵戎相见,他拨开灌木,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很快,两个人影就来到了回头碑面前。
玉兰抹了抹自己身上的雨水,一张姣好的容颜显得有些凄楚与狼狈,她抱怨道:“早知道先前就将伞拿走了,也不至于淋成这样。”
另一人收拾了一番,理着自己已经shi透的头发,转过身道:“却不知你出门在外还这般娇气,不过是淋了点雨。”
顾萧震惊地睁大眼睛,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半路跟他分开的花海棠!
玉兰也不屑与她争辩,看了看前方错落的村镇,又看了看这回头碑,提议道:“我可是受不了这雨了,前面正好有个村子。”
花海棠拒绝道:“你人生地不熟的,又长得这么漂亮,小心去了遭人惦记。”
玉兰难得不顾形象地白了她一眼,“这世上还没有能让我吃瘪的男人!”
花海棠不知想起了什么,咯咯地笑了开来,悄悄凑过去道:“之前我遇到一人,长得也俊,就是不近女色,你若真有本事,不妨去试试。”
玉兰来了兴致,“你且说他是何方人士?”
花海棠笑着卖关子,“你少有出来,不见得听过他的名号。”
“兜兜转转的,你直说便是。”
花海棠见左右也没人,便懒得遮掩,“他是青云派的人,叫顾萧。”
顾萧:……
这玉兰又怎会与花海棠相识,还说些不正经的,顾萧还未消化,就见柳成舟杀人一般的目光投在了他身上,顾萧觉得自己冤屈不已,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玉兰一愣,原来顾萧竟是青云派的人,那师承柳成舟,似乎也说得过去,只是青云派一向自诩名门正派,又怎会与魔教教主往来。花海棠见她不说话,揶揄道:“这就知难而退了?”
玉兰摇了摇头,“我见过他,先前还邀他来百花宫赏梅。”
“什么?!”花海棠磨了磨牙,又笑了开来,“顾郎可不会答应,你跟柳成舟可是水火不容。”
玉兰有些好奇,似乎花海棠更清楚顾萧与柳成舟的一些纠葛,于是问到:“柳成舟叛出魔教,本就是去青云派做卧底,这顾少侠好生糊涂,怎还与他同流合污?”
花海棠显然不是什么正道中人,抿唇一笑道:“世人皆囿忠义礼信,我倒是喜欢他不惧流言遵循本心。”
玉兰再次抹去脸颊上多余的水,白皙的皮肤在幽暗的夜晚下也毫不失色,轻声抱怨道:“如果有个地方躲雨,我们谈论起来会更愉快。”
花海棠显然也是不喜欢雨的,她提了提衣摆,但已经被泥泞玷污,她泄气地放下,看着远处的村子,叹息道:“忍一忍吧,我们还有人要等。”
她俩等人的方法与柳成舟守株待兔的做法一致,花海棠看着暗处躲藏的顾萧愣了一瞬,随即又笑逐颜开,凑上去,“顾郎躲在此处,可是为了看我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