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丫今天晚上是长夜上身了吗?”郝靓白了他一眼,往远处一圈人那指了指,“那呢,正挽着那大艺术家处显摆秀恩爱呢,刚跟我秀完。”
他对人群的注目礼恍若未察,似是习惯了这种级别的待遇。手臂还环在身边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人看上去瘦弱得一阵海风拂过就能把人吹进海里,一件Dior最新款奶盐色衬衫将人的细腰勾勒得愈发不盈一握,只是那人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似是羞怯,也似是惧怕。
没有叫小夏也没有叫宝贝,而是这样唤。
“你快滚蛋,碍眼!”陈长夜瓮声瓮气地骂道。
“啧,岑朗这小子。”岑放盯着那边眉头紧皱。
并没有多少诚挚的谢意。
但身边的Alpha对她的情绪和想法根本毫不关心。
他不问还好,一问陈长夜,刚下去的眼泪蹭地又泛了上来,他呜了一声一头扎进郝靓怀里不吭气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戚远鸥以前总让他闭嘴,真是句句往人肺管子上戳。
林淼身边盛装打扮的女伴眼睁睁看着那通向梦幻与浪漫的门票就这么在唾手可得的时候到了别人手上,到嘴的鸭子飞了,当即气得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脸上的绿色,长长的指甲在下面使劲抠着林淼。
“简单啊,多余的人下去不就行了。”林岑朗云淡风轻道,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上次去过宴会的人,一眼将夏棉辨认出来。
不对林岑朗的行为举止发表任何意见,仿佛只是设身处地在为林岑朗考虑着想。这就是为什么这人去哪都很难惹人讨厌的原因。
岑放不和无理取闹的落水狗计较,冲给陈长夜顺毛的郝靓使了个眼神准备往别处去,耳道里嘈杂的背景音仿佛按了静音键似的,本来闹哄哄的人群全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了。
岑放掸了他个脑瓜崩,“这会儿不见你难过了”,没等陈长夜怒气冲冲反击回去,他就匆匆去催促船长赶紧打开船舱去了——总得找点事转移这帮闲人的注意力。
林国峰可谓是刚糊弄完就被人当场啪啪啪打脸打得好不响亮,他唇角没绷住抽了几下,脸上和煦有礼的微笑几乎要挂不住,太阳穴直突突突地跳。
还径直忽略了对方严肃认真的规劝。
“小朗,上船都是要船票的,如果没有收到的话,就快点回去吧。”林淼在人流末尾拦下林岑朗,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省得待会儿闹得难看,到时候尴尬的是你,再说船位都已经满员了,你就算上去了,住哪儿?”
“艹,岑朗来真的?什么货色,国色天香?能把岑朗这种人迷得五迷三道?上次宴会我没去,还没看清楚过长什么样呢。”陈长夜踮脚张望,明目张胆地打量夏棉。“啧。抬抬头啊小宝贝儿,这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林岑朗垂眼扫了一眼手中的船票,又抬眼看向他,眉梢微挑,神色玩味。
他这样唤。
三个人好奇地回过头去,顺着人群侧目的方向看过去,几秒后,又齐齐挑了挑眉——林国峰刚刚四处说晕船无法出席的人,此刻却穿得衣冠楚楚,正往人群信步走来。
郝靓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只是暗自为郁时雯不忿不平,不值得。
第一次这样唤。
夏棉没有
早就料到会如此,林淼默然一瞬,从上衣口袋里掏了掏,将自己和女伴的船票一把塞进林岑朗手里。与其待会儿让别的乘客扫兴下不来台,还不如给自己的。
了吧”,他转头看了一圈,“你哥呢?没来?”
那一瞬安静过后,人群再度骚动沸腾起来,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少人偷偷打量岑鹤和林国峰夫妇二人的脸色。
“自己拿捏分寸,小朗。”林淼的视线落在自始至终半垂着头的夏棉身上,目光深长,意有所指道。
远处正和几位元老级别的人物攀谈结交的俞骠曲意逢迎的话断了几秒,抽空抬眼朝人群焦点那个方向看过去,视线在夏棉身上停驻一瞬,神情莫测。
“走了”,林岑朗抬手揉了揉夏棉低垂的头,“棉棉。”
起航前最后一遍检查已经做完,船长也不再墨迹,终于放开了船舱,一架架云梯从船身上缓缓放下来,一声悠扬响亮的鸣笛声响彻云霄,唤回人群的视线——波塞冬号,马上要起航了。
人群熙熙攘攘地流动起来,只有林淼逆着人流的方向。此次游轮活动耗资庞大,为说服一些顽固流派,林郁岑俞家可谓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大选在即,各方势力暗流汹涌,几家若是在此时生出嫌隙,被政敌逮到机会大肆渲染恶意攻击,政权难保不会旁落到几大家族之外。况且林家小辈一代,数林淼为长,于情于理,他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
林岑朗两指夹着那精美的硬质船票,偏过头朝林淼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勾唇的弧度似有若无,“谢了。”
岑放诧异地挑了挑眉,一句卧槽差点没脱口而出——都是双胞胎,为什么你哥舔得称心如意,你却舔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