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像这么疼,再乘上个很多很多倍。”
低沉中带了点勾人的沙哑:“还可以,握在手里正好。”
“谈书悠。”
他的形容也很狼狈。眼角、颧骨、唇角上青紫可怖,衬衫和裤子皱皱巴巴,肩膀还被扯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来的肌肉上也有淤痕。
戚远鸥眼前一亮,刚掏出来手机想给陈长夜打个电话,恰巧一个电话拨进来,他面露诧异道:“小朗?”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笑,“我又吃饱了撑的操闲心了哈,也是,打的时候都没怕。”
“你觉得……抽腺体液,多疼?”
岑放沉吟了一会儿,“你忘了一个人。”
戚远鸥一愣,“怎么问这个?我没抽过,不知道,但——”他用镊子尖在林岑朗狰狞可怖的伤口处夹着一丁点血淋淋的肉丝往外狠狠拉扯了一下,立马激得林岑朗闷哼一声,整个身体触电了似的难以控制地痉挛了起来,手猛地哆嗦将杯中的酒洒了出来。
“说你精明,心思用在正地方上有那么千分之一么?”
活像一个逃荒贩子。
岑放已经离开了,戚远鸥端着茶杯都看呆了,转而又看到他受了伤的右手,有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还不断有新的血液渗出来,深色的衬衫袖管被洇得黏在小臂上
“都是林家人,你看看人林淼,都他妈快成精了。”
“你以为我没想到”,戚远鸥瘫着,“登门拜访了好几次了,次次都摸不着人,摆明了是不想见的意思。”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像人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跟我们这种商业贩子压根儿不是一路人,看不上也很正常。”
“你前年去我家,我爷爷是不是就说过你这几年流年不利,叫你对人对事别做那么绝?”
戚远鸥说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严厉,手上的动作重了些,不知是他有
“还抽腺体液多疼,你准备抽谁的腺体液?”
像打架斗殴这种事,多发生在他们十三四岁为同一个Omega大打出手的年纪。
林岑朗的手顿了顿,“想多了。”
时至今日,林岑朗居然还能干出这么中二爆表的事,戚远鸥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
戚远鸥以为戳疼他了,立马把动作放得更轻缓。
林岑朗来得很快,进门二话不说,开了瓶威士忌,眨眼之间干下去大半瓶。
林岑朗没有回答,仰头又灌下去一杯。
“人都是肉体凡胎,打重了,都是会疼的,没谁是例外。”
戚远鸥看他脸色难看,忙低头给他处理伤口,“就是给你举个例子,别生气别生气。”
“鸥哥。”林岑朗突然喊了他一声。
伤口触目惊心,平时保养得宜的手,掌心的软肉被割得四分五裂,还有碎玻璃碴嵌在里边,处理得干不干净都免不了发炎。
Alpha都成熟得很快,身体抽节和心理成长的速度从来令Beta和Omega难以望其项背。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在如今这个六性社会中方方面面都处于领导地位——早慧的人总是比其他人更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人生中迷茫彷徨的时间便少得多。
戚远鸥糙惯了,却也看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拿镊子和棉签给他拾掇伤口里边的脏东西,“先说好,我不是专业的,你这一身,待会儿得去趟门诊。”
他嘲讽完,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絮絮叨叨:“你啊,说小也不小了,这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到底能不能改改?”
这活很精细,戚远鸥聚精会神地忙活着,不一会儿满头大汗,都快赶上在馆里修那些个老物件儿了。托盘里玻璃碴混着血和皮肉一会儿淌了一片。
戚远鸥忽地想起了什么,双眼圆睁,音调陡然拔高:“你不会把棉棉给打了吧?!!”
戚远鸥触电似的收回了腿,表情跟吞了苍蝇别无二致。
“谁?”
“谁生下来就活该遭受别人毒打?成天的,少琢磨些那些狠毒的招子……要真闲得慌,应酬去啊,从韦尔利回来之后可是该正式入局了,真正可靠的人脉你攒了多少?”
戚远鸥抹了一把汗,用棉签蘸了碘酒,“忍着点。”
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很浓烈,最明显的莫过于那抹熟悉的花果气息,甚至将林岑朗的信息素隐隐压下去,还有某种不常见的味道,冷冷的。生成的味道,莫名透着……血腥气。
他张了张嘴,颇为难以置信道:“你和人打架去了?”
戚远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极少见林岑朗狼狈的样子,隐隐约约能猜出是为了什么人,喊了服务生送来医疗箱,扯过他的手,很无奈:“大爷,我亲自给您包扎。”
眼见他就要发作,岑放见好就收地转移了话题:“谈家,古玩古董里的顶级玩家,听说谈老先生最近暂住星城,有时间去拜访拜访老先生请他给参详参详?”
林岑朗倒吸一口冷气,血色尽褪。
那也要下得去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