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和转头看着她，用国语淡道：华同学是不会说国语的同乡？
而华落欢依然心有所忧地和几个男生缀在队伍后面。
她站起的时候腿有点软，一双手反应迅捷又无比自然地伸来扶住她手臂，她脸上忍不住一红，很快挣开：谢谢云老师。
队伍继续往前走，云明和步子漫漫，似是在等谁。
云明和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就一片男生们的雀跃，纷纷要求联系方式。
华落欢点点头，想了想，觉得不是时候，就再看他一眼，微笑作别：不打扰云老师，再见。
她在伯大法律系同乡会看到云明和的名字，于是又落力吆喝奔走，暗暗促成同乡会11月上旬的郊游活动。
华落欢听到有人问云明和家乡哪里，心里不禁有点为他担心，又觉得他这种已婚成功人士还来参加这种活动实在太为难他，继而又忍不住思考他来的动机，但只听他轻易化解：我就在M国长大。
不如我们继续走吧！她很快提议，前面有一大片玉米田，很适合我们拍照。
云明和说：我在等一个人。
一路上，好几靓丽女生有意无意地追随在云明和身边，华落欢只略心不在焉地想着要怎么开口说出那番话，和室友李倩以及好几帅气男生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后面。
哦，是吗？我没有印象。
但她始终不敢私下约他，于是还是要从群体活动着手。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
于是华落欢说：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因为一些原因为过不少恶，我当时很恨他，觉得他该死，但有很多人说他不该死，说法律不外乎人情，他将功赎罪，早已改正从善，他是值得新生的。云老
于是她急忙补道：不过我很享受单身，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华落欢并不介意，耐心解释：我是你的学生。并没有自报姓名。
她一怔，摇头：没有，只是走得有点累了。
落欢看到他一如既往明澈的瞳，36岁有余的脸上竟还有少年气，像11年前，她初见他时那样。原来，原来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她心动难已，接着颓然地低下首去，又只用一秒归于平静，再次抬首看着他。
云明和看她一会，她打算继续之前话题时，他却又说：要喝一口热水吗？我带了。
法律是什么？她继续问。
秋高气爽，接近出发时间，云明和还没到集合地点，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在最后一刻，她看到他的身影，一身服帖运动衫显得朝气蓬勃，准备充分的样子，让她想起那年她命悬一线醒后，他手臂上揽一个篮球，健康鲜活地灿笑着朝摄像头喊新年好。
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云老师。她不间歇地重新问他，害怕他已不属于自己的关怀，那太像施舍。
云老师，你好。她下意识地挪开一点之后，用英语低声对他打出今天第一个招呼。
她和云明和外形条件都极出众，又坐在一起，很容易成为人群中焦点和被采访对象。
华落欢用国语道歉，礼貌又疏离。
一片憾然声音，而华落欢只觉他是对自己说的。
我法律知识有待提高，并不出众，所以云老师不记得我很正常。
却听他问：不舒服？
她朝云明和看过去，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又有男生问她：落欢你呢，我们还有机会吗？
之后上下课她还是绕路走，又上了两节云明和的课，她依然坐在后面偏僻角落远远又默默地看着他。有一次两人视线有一瞬交织，她一慌间发现他很快移开眼去，令她不得不反省，再这么下去会影响他的生活，她该赶紧说出那番话，然后彻底地离开。
她转身往公寓里走，有一瞬以为云明和会出声叫她，怎会。
中途大家围坐在一起稍事歇息，不知怎么的，华落欢就被挤到了云明和身边，两人挨着坐，她有一瞬的慌张，更多的是不可抑制久违的熟悉感。
云明和问：你是？
华落欢无比窘迫又尴尬，也只能如实回答，笑道：我单身。
很快有有心的男生发现她脸色有点惨白，过来关心，她若无其事阳光一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云明和笑一笑，回答：你们没有机会了，我早已有另一半。
云老师，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她又问。
又有女生别有心思地问他：云老师，你结婚了吗？
不时有人和他说话，她暗暗感激，只会时不时喝一口水。
到了玉米田景点，大家都去拍照，华落欢选一块离云明和足够远的石头坐一下，她生理期，之前休息得不太好，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有点不舒服。
华落欢回视他，几乎要被他语声里的温柔蛊惑，一瞬又清醒过来，还是笑着摇头：谢谢，我自己带有水，不用了。
她就坦然地咧开嘴一笑，起身往他走过去，说道：云老师，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