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扶裕在黑暗中从屏风后面探了个头出去,月光清冷,透过窗子照在谢子澜躺平的身上,他闭着眼静静的,没什么动静,是睡熟了的样子。
她躲回屏风后,赶紧把自己的身体洗干净了,又匆匆地穿上衣服后,才走出屏风。
经过他身边时,她顿了顿,终究还是敌不过心中的那点旖旎心思。她脚步轻盈地挪到他身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月光不知何时又挪了位置,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投射出一片小小的Yin影,高挺的鼻梁侧也有一点小影子,安静Jing致得像是她在街上看到过的价值不菲的雕像。
她盯着他痴痴地看,自然是等他睡着了她才有这机会肆无忌惮地看他。他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
不知不觉间,思绪慢慢远游,她想起她第一次见他的景象
她在谢家供仆人休息的后院里碰见他。他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一边沏茶一边翻阅着手上的书籍,风光霁月得像是谪仙一般,清瘦又高挺。
那时阳光似乎很烈,照得她眼睛有点酸。当时她在后院等了好久,身上汗津津的,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适。
他一身白衣坐在凳上,罗扶裕看向他,眼前是白花花一片。她看着他那副舒适自在的样子,烦躁不安的心情竟因他而慢慢平静下来。
师傅在一旁抽烟,见到她丢了魂地看向别人,猛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找死啊,多看两眼,眼都可能被人剜掉。
她被当场揪了辫子,讪讪地回过神来,却不害羞,笑得牙齿明晃晃地露出来,干嘛呀,只是看两眼,又不是做相公。我就看两眼都不行?
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扶裕,少做梦。师傅不屑地嗤了一声。
她低下头揪地上的草,低低呢喃:做梦都要管我。
做不切实际的梦,你醒来会非常失望。师傅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说完,又去摸趴在一旁被太阳晒得有些萎靡的斑狗。
斑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在回应。
你醒来会非常失望。
罗扶裕的耳边突然又响起这句话,她回过神来,眼底浮起自嘲,她抬头看了看如幕布一样的天空,师傅你说,我这梦能做多久?
自然是没人回应她。
她又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不管了,就先这样吧。如今的生活她十分满意,这种苟且偷来的时光,她想再把握一会儿。
她低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准备离开的时候,前额上被浸shi的头发不知何时聚了一滴水珠,她微动脑袋,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滴水珠往下坠
她的动作比大脑反应快,慌张地伸手想要去接那滴水珠,可是自然是接不到的
水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谢子澜紧闭的唇上。
她也刹不住手,指尖就直接触碰到那滴水上。
shi润但又带着温度。
谢子澜的唇是温热的,碰起来有些软,像她吃的那种大面馒头。
她愣了一下,然后就像烫到了一样快速地收回了手指,什么大面馒头啊,她在心里骂自己。
胸腔里就像有人在打鼓一样,她死死地盯着谢子澜,生怕他醒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鼓声慢慢停下
他还睡着。
她松了一大口气,落荒而逃般地跑回了自己的榻子上。
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拉着被褥,盖过头顶,心脏的狂跳声在幽静的环境中似乎更加清晰。
噗通噗通停不下来,她仿佛又听见师傅在她耳边说:扶裕,少做梦。
她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而后泄了一大口气,她自顾自地说:师傅,我就做一会儿。一会儿,我就不做了。眼角不知何时变shi了,她擦了擦之后才迷迷糊糊地陷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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