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终于醒了!
谢筠方睁开眼,一张挂满泪水的脸便映入眼帘。
婷儿趴在她榻边,憔悴的面上迸出惊喜:小姐......您已经昏迷三日了,大夫也探不出病症,婷儿还以为......
不及谢筠反应过来,她似是想到什么,擦了擦眼泪向屋外跑去。
快唤董大夫来。小姐醒了!丫鬟兴奋的呼喊声传入房内。
谢筠躺在榻上,只觉头痛欲裂。她半眯着眼打量,这是她在兖州王刺史府中的住处。自己如何会在这里?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飘渺仙境。梦中还有位仙子,传授自己男女相处之道。
想到此,谢筠不禁双颊生晕,自己莫不是害了疯病?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如何会作如此荒诞之念?
谢筠啊谢筠,枉你自诩清高,竟也对兄长生出了勾引的yIn邪心思!她自嘲一笑。
可一想起花间那二人的亲密无间,谢筠禁不住眼眶一热,泪水簌簌而下。
左手不自觉愈攥愈紧,手心一股异物感传来。她一愣,慢慢松开手掌。
一颗小巧Jing致的剔透珠子静静躺在手心,吐露幽幽光华正是她在王府后院中见到的那颗灵珠。
那不是梦!
谢筠心头一震。
正当她欲细探一番,一阵匆匆脚步声响起。她忙将珠子收起。想来是婷儿传唤的大夫到了。
内室门帘被掀起,婷儿打帘,一鹤发童颜的老者提着药箱自外间跨入。
其后紧随一人,身姿挺拔,面皎若玉,恍然间似月华入室,整个里间被照得熠熠生辉。不是她心尖上那人又是谁?
听闻筠妹妹醒过来了,为兄便来探望,看看妹妹身体如何了。崔泽远轻笑。
似一缕清风吹皱心池,谢筠有些晃神。
大夫上前为她把脉,又细观她面色、眼睑,道:小姐身体康健,并无甚大碍。此番晕倒许是气血有亏,公子不必担心。待老朽开些补气血的方子,调理上月余即可。
小姐没事便好!那就有劳董大夫了。婷儿抑制不住欣喜。
大夫收拾着箱子,就要离去。崔泽远命婷儿与大夫同去取药。片刻,里屋便只剩兄妹二人。
筠妹妹发什么呆?崔泽远在塌边坐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谢筠回始过神来。
崔泽远挑了挑眉:若不是适才董大夫说筠妹妹无事,我还以为妹妹是犯了痴症。
谢筠瞄了眼身侧玉人,恰与他含笑星眸相撞,她不禁垂下眼帘,半阖的眸子盯着背角,回道:兄长莫要取笑,我不过方醒,Jing神有些不济罢了。
她眸中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眼波流转间一丝异红在面上浮起,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崔泽远看得一愣。
好在他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很快定神:说来也怪,好端端地,妹妹如何会晕倒在王府后花园中?那处人迹罕至,妹妹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来了!
谢筠藏在被衾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她本就是心思通透之辈,如何能不明白崔泽远问这话的意思?
他是想试探自己有没有发现他与江绫芷的私情。
谢筠心中苦涩,面上却波澜不惊:早听闻王府花海天下奇观,我早有意一观。兄长也知道,我向来好清静,愈是幽静之处,我反而愈喜欢。
她抬眼望向男子:至于晕倒,我只记得行到一万籁俱静之处,脑中突然有些眩晕,之后......,她轻轻摇了摇头: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阿兄,我既晕倒在花海之中,又是如何回到居所的?
崔泽远直直望向她,眸色深深,却不言语。
谢筠舔了舔嘴唇,眼神飘向一旁桌子:我有些渴,可否劳烦阿兄替我倒杯茶水?
崔泽远也不起身,身子微向后仰,长臂一捞,将茶壶与茶盏抓至身前,而后沏茶。一套动作是行云流水,又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他一声轻笑:婷儿那丫头也忒粗心了,尽想着找大夫,连主子许久未曾进水都忘了。他扶起少女,话音一转:不过若不是这丫头,筠妹妹也不会这么快被找到,她可是一发现妹妹不见了,立刻带人来寻了。也算是个忠心丫鬟。
若我早知自己气血不足,定不会一人游玩,此番还真是多谢婷儿了。谢筠躺在崔泽远臂弯,慢声细语。
言罢就着他手喝完一盏茶。身侧是男子坚实的胸膛,炙热宽阔,她不禁生出几许依恋。
她若能多待一会儿便好了,哪怕一会儿。
一滴水珠顺着少女嘴角流下。崔泽远放下茶盏,摸出一块锦帕正欲替少女擦拭。不料谢筠觉着有些痒,也伸出粉舌舔舐。
这一来,滑腻小舌正好触着男子指尖。
电光火石间,谢筠脑中闪过瑶姬传授的男女相处之道似有若无,暧之昧之。
她舌尖一卷,恍若无意般,却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