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君坐在钢琴前按照曲谱规规矩矩地练琴,而林珣又一次站在客厅中央,认真环顾这间房子的陈设。
大半年过去了,他发现所有的家具位置都和他上一次来时、上上一次来时乃至第一次来时一模一样,好像时间的流速在这里并不存在。
厨师会在每天的七点、十一点和六点准时上门为严少君做饭,每天上午九点有专门的家政服务人员上门来为房间打扫保洁。而严少君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生活在这里,穿着单调的睡袍,时而疯癫时而忧郁地与一台最高级的等离子电视机和各种游戏机相依为命。
像一只被围在黄金笼里的金丝雀。
他不去工作,也不喜欢和人交流。林珣想不明白,严少辉为什么愿意出钱养着这个不成器的亲弟弟。他也很难理解这种乏味的生活,几次提出来想带着严少君出门转转,都被严少君严正拒绝了。
“外面的人都是爱笑的魔鬼。”严少君说,“我不出去。”
林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认知,他查了很多资料,一度以为严少君患有某种认知偏差,就像一些人看别人都是些蜘蛛胡萝卜或者茄子一样,严少君口中的魔鬼真的像卡通画里一样恐怖,可是等到他把一些街景的照片拿出来给严少君看,严少君却告诉他这些就是正常的人类,他分得清。他只是不愿意与外面的人打交道,像一只鸵鸟缩在自己的蛋壳里,拒绝一切外界的入侵。
林珣后来知道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有时候他们不做爱的时候会坐在落地窗前聊几句,林珣给他端一杯暖胃的咖啡来,严少君就会愿意讲两句他的过去,说他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只有严少辉会来帮他,可惜严少辉比他大了两岁,两个人总有不在同一所学校的时候,他就好像成为了学校里的公敌一样,谁都可以来欺负他。
因为他患有先天性哮喘,几乎从来不去上体育课,别的小朋友就来嘲笑他是弱鸡,是娘娘腔。那个时候家里也没有那么富裕,他的爸爸妈妈时常因为不成器的小儿子吵架,妈妈每次急了眼就来吼他,说当初要是没有把他生下来该有多好。
严少君就这样慢慢长大,他读不进去书,也不愿意与人交际,每天缩在房间里不愿意出去,与父母的关系更是一团糟。严少辉到底心疼他,发家后为他专门打造了一间屋子,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居住,不受打扰。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曲起膝盖,露出忧郁而脆弱的侧脸,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让林珣听了禁不住地心疼不已。
“幸好你有一个哥哥。”他庆幸道,“严总对你挺好的。”
严少君迟疑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你可以出去跟我一起住,我也会照顾好你的。”林珣抓着他的手,深情道,“你长得很漂亮,大家都会很喜欢你的,换一个新的环境,你也许会多喜欢这个世界一点。”
严少君摇摇头,指着门口白色的大门道:“门口有监控,我一出去,严少辉就知道了。他说我要是走了,他就不要我了。”
林珣不假思索道:“你还有我呢。”
他想了想,接着道:“我为你创作的那些曲子反响不错,现在在云市开音乐会也能赚不少了。少君,我可以照顾好你的。”
严少君抬起头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凝着某种深沉的愁绪。他仍是极轻地摇摇头,不再和林珣搭话了。
林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听见耳边的音乐停了下来。严少君伸手把面前的曲谱翻到下一页,然后悠扬的旋律再起,在弹奏梦中的婚礼。
严少辉之前和他说的是自己出差半年,找个人来陪弟弟说说话以免他觉得无聊,指定的几首曲子也是为了让严少君有点危机感,省得天天心不在焉地学。林珣下了真功夫来教他,短短半年的时间严少君已经弹得有模有样了,如果换一个不懂钢琴的人来,说不定真能被他的气势唬过去,而忽略其中凌乱的手法和时有缺漏的音符。
他认真地听严少君弹了一遍,站在旁边鼓掌鼓励他,再一处处将严少君的错误指出来,让他下次弹的时候注意改正。严少君今天却好像没什么耐心听他讲,起身回到沙发上坐下,直接不理他了。
他的脾气Yin晴不定,林珣也摸不准。不过按照半年无基础的水平线来讲严少君现在弹得绝对可以交差了,所以林珣也没太在意,他不想练就不练了,何必再上去平白招他不高兴。
林珣巴巴地跟着坐在他旁边,伸手将他遮住侧脸的头发挽起来搭在耳后。严少君看起来总是郁郁寡欢,林珣却就是喜欢他这副多愁善感的样子,情不自禁就想身体力行地温暖他的空虚和寂寞。
他摸着严少君的脸颊亲了上去,严少君不喜欢和他接吻,两个人的唇摩擦了一会儿就分开了。林珣的手趁着接吻的功夫在他的胸前摸了一气。严少君很快受不了了,娇喘着去扒拉他的手,换上自己的手肆意揉捏着左胸的红粒。
林珣眼睁睁看着那绵软的一小团软rou变得红如樱桃,俯下身含住它用舌尖轻拢慢捻。严少君的手无力地推着他的肩膀,从喉咙里溢出细微的呻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