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台风季了,雨说来就来,这几天就应该在家办公。”
窗外风雨如晦,时针走到了11,消极怠工的情绪有如实质,在律所中弥漫开来。
秦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偷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赵鹤鸣。桌上堆了一摞厚厚的文件,他一直低头认真圈画着。
“为您播报晚间新闻,广大市民朋友请注意,我市西部一信号塔受强风影响发生故障,移动端通讯或受短暂影响,工程部正在抢修……”
斜对面的李姐看赵鹤鸣一点都没有下班的意思,笑着打趣道:“小赵今天怎么还不回家,搁平常五点就溜了。”
赵鹤鸣抬起头,细白的脖颈像莹润的白瓷:“我爱人今晚请朋友来家里玩,让我晚点再回去。”
李姐又露出了那种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表情:“你这孩子,帮客户谈判那么硬气,怎么在家里Alpha说什么是什么,这么晚又下雨,哎。”
“他好不容易认识了新朋友,我挺高兴的。李姐您放心,雨下大了,我今晚住律所就行。”他弯起眼睛,提起他那家里蹲Alpha还有点不好意思。
秦殷忍不住插嘴:“再过两个月就是招聘季了,他有打算吗?我可以托朋友帮忙打听打听。总待在家里会和社会脱节的。”
一本正经摸鱼的同事们纷纷竖起了耳朵,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瞟。赵鹤鸣秀气的眉皱了起来:“谢谢秦哥关心,我回去问问他。不过他喜欢待在家里,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李姐叹了口气,噼噼啪啪地敲起键盘,八卦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小赵是不是被pua了啊,这么好的条件怎么摊上这么一人,不务正业天天在家躺着,我看小赵还挺稀罕他。]
[之前我问他每天着急回去干嘛,他说他男朋友每天给他做晚饭,不一起吃还会不高兴。]
[这……有点霸道啊,没准是富二代?]
[得了吧,咱淮州这小地方哪有什么富人。家里有钱干嘛还让omega干咱这苦活?]
[我听到过小赵给他男朋友打电话,跟哄小孩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养了个儿子。]
赵鹤鸣自从来了律所就是八卦的中心,他每天早早下班,既不参加应酬也不一起聊闲话,律所里的闲人最乐得编排他。
秦殷关掉了聊天窗口,看了看越来越Yin沉的天,忍不住开口:“小赵,明天再看吧,我开车顺路送你回去,雨眼看着越来越大,淮州的排水又一直不好。”
赵鹤鸣露出一个得体却冷淡的笑,他拈起手里的纸:“不麻烦秦哥了,我今晚在会议室睡就行。我有点强迫症,想把手头的事做完,半半落落的心里不踏实。”
秦殷正要再劝,前台小妹笑盈盈走进来喊赵鹤鸣:“赵律师,你男朋友来找你。”
赵鹤鸣没有再理秦殷,跟着前台小妹朝门口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悄悄投向了大门,秦殷也转过头去打量那个shi淋淋的Alpha。
他从头到脚都被雨淋shi了,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雨伞被吹断了一根伞骨,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发间坠落,仿佛刚从乡下逃难过来。
赵鹤鸣跑到他面前时,他像小狗一样甩了甩头,溅了赵鹤鸣一身水,眨着那双颇为无辜的眼睛笑。
绿茶兮兮的,秦殷的鉴茶雷达尖锐地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小莹,我一会去填访客登记表。”赵鹤鸣谢过前台妹子,责备地看着面前的Alpha,“你过来干什么,你朋友都回去了?怎么淋成这个狗样?”
那人可怜巴巴地小声问:“我有打扰你吗?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打不出去,想了想还是得过来一趟。”
赵鹤鸣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对不起我没收到,可能是信号基站的问题……我给你找条毛巾擦擦吧,换件衣服再回去。”
Alpha点了点头,笑嘻嘻地绕到赵鹤鸣身前,对着工区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赵鹤鸣的男朋友陆霜明,今天打不通他电话所以过来看看,打扰大家了。”
被大雨困在律所的社畜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眼睛发亮地探出头来。
“您是李姐吧,小鹤老和我提起您。上次去渝州出差谢谢您照顾他……小鹤说您颈椎不太好,我前几天给您买了个新款颈椎按摩器,难受了您就试试,万一能有用呢。”
“林律您好!上次多亏您帮忙,要不我家猫挨不到天亮就没了,您啥时候有空咱可以带着毛孩子一起出去玩!”
秦殷冷眼看着他从大袋子里掏出一样又一样礼物,像圣诞老人一样挨个发放。不管是律所的老人还是新来的应届生,都被他拍得舒舒服服。刚刚还在群里说他是废宅的,此时也笑盈盈地和他寒暄起来。
赵鹤鸣从储物间回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小声喊他:“陆霜明你行了,别打扰大家工作。”
李姐眉开眼笑地劝道:“哎呀小赵别那么凶,都这点了我们哪还有什么正事啊。”
“就是,我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和大家再聊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