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自己挑的裙子,难过的神情变得快活起来。
白怜怜从小养在屋里,别说种田就是太阳也是没怎么晒过,白色的吊带裙和他雪白的肌肤不分上下,贴在身上勾出细细的腰,走动间裙摆摇曳,一条人鱼在岸上是怎么行走的呢,大抵就是白怜怜此时此刻的模样吧。
像是打扮洋娃娃一样,林挽琴从装首饰的盒子里挑出一串珍珠项链给白怜怜戴上,又拿出口脂胭脂炭笔替他打扮。
林挽琴则换上另一身淡蓝色的小洋装,带着白怜怜满花园的玩捉迷藏。
到了晚饭的点,大公子林负剑从学校回来。
林负剑穿着黑色西装,十岁的孩子板着脸如同一个大人。
苏音音感慨,都说儿子像妈妈,没想到自家的儿子十足继承了他爸的性格。
老成的不像话。
“哥哥,这是爱丽丝,是我的妹妹哦。“林挽琴牵着白怜怜从楼梯上走下来。
林负剑抬眼看向苏音音,苏音音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陪你妹妹玩的女孩子,今天新来的,不能说话的孩子,怪可怜的。“
林负剑点了点头。
林挽琴把白怜怜摁在自己邻座上坐下,虽说是邻座,可是也隔着一米远。
长方形的餐桌上座空着,林家男主人在国外谈生意还要半个月才会回来,林挽琴和苏音音面对面,白怜怜的对面是林负剑。
晚餐是西式的,面前摆着的刀叉和有血水的牛排让白怜怜感到陌生,林负剑看着烛火下手足无措的小女孩,难得关照一回人。
“看我的动作。“他敲了敲盘子,举起刀叉在盘子里切割。
白怜怜学着操作可是手里的餐具不听使唤,甚至在盘子里发出了难以入耳的刺啦声。
林负剑皱着眉头把盘子里的牛肉切好后推给白怜怜。“换一下。”
白怜怜看着切的乱糟糟的一块肉,脸红了。
林负剑声音不大,却准确传到白怜怜耳朵里,“没关系。”
苏音音抿了口红酒不动声色观察这兄友姊妹和睦的一幕,心说如果能让家里的孩子懂得关心爱护人,林家多养一个小女孩也没有什么关系。
管家给了白母一笔她这辈子够花的钱,白母权衡了一下,拿钱对白怜怜嘱咐了一句孩子,听话,就泪眼汪汪的走了。
之后白怜怜就住在了林公馆,管家给她安排了个小房间住,干净明亮的房间,舒适温暖的床,还有崭新的衣服,虽然都是裙子,不过比之从前艰苦朴素的生活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就算如此,白怜怜还是会深夜哭醒,头埋进枕头咬住床单不让自己哭出声
白怜怜跟着林挽琴去上女子学校,学校先是六年课程然后是五年课程,课程不仅教导诗词书画,还会教导音乐西点语言等西方文化。林挽琴刚开学没多久,白怜怜跟着她上下学,前者学什么后者就学什么,白怜怜基础差点学起来很吃力。
林家就像养条小猫小狗一样养着白怜怜,不仅体现在下人对他不甚尊重的态度上,还体现在他现在的名字上。
林宗辉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对收养他没有什么异议,给了个名字,林依依。
依依,一一。
上完六年级课程,林挽琴十三岁,剪得齐耳短发,穿的是背带裤,爽朗大方,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白怜怜也是十三岁,他怕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留着齐腰长发,穿校服长裙,白皙的面容,五官清秀秉性温和,从来不和人使性子,软的就像块棉花,谁都能戳一戳。
林挽琴已经过了玩过家家的年纪,也清楚白怜怜是个什么身份,平日里也只把白怜怜当作跟班仆人一样对待。不过林挽琴也是断不会让旁人去戳白怜怜的,毕竟自己的跟班也只能自己欺负。
“昨天的作业都写完了吗?”林挽琴问。
白怜怜点点头,他背着一个书包还拎着一个书包,把手里的书包递给林挽琴,林挽琴打开书包找出其中的国语作业,翻开一看,上面用毛笔抄好了诗词,娟秀的瘦金体形质俱佳。
白怜怜自己的作业写的是楷书,看着工工整整的一行行诗词就知道写字的人必是一个懂规矩晓得分寸的大家闺秀。
今日放学是苏音音来接的,白怜怜坐在副驾驶,后座是母女两和一堆礼物。
今天她们要去赴陈大将三姨太生的小儿子的成年礼宴会,穿着这一身自然是不行的,苏音音让司机开车去街上拿订好了的衣服。
那是几件量身定做的旗袍,正式的场合里总是要穿旗袍的,老派的作风。
白怜怜以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去,没想到旗袍也有他一份,就是说大家都要去。
他向来不喜欢鲜艳的颜色,这一件淡绿色绣竹叶的衬得他文静淡雅,书香门第的女孩子一般。
白怜怜随身备着一本本子和一支钢笔,嘴不能说,但手可以写。
“林老板,真羡慕你有两个女儿。“陈大将穿着深黑色长袍,略带深意的说。
林宗辉笑笑,向苏音音挥手示意往这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