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打发了韩冰洁,原本也不是专门来找阮厌的,就是冷嘲热讽也没观众,就只好放过她。
阮厌照例去食堂打工,她有意观察周围,又觉得谁都不像。
周末的作业还没有做完,阮厌提前回去,把一叠卷子甩在桌子上,先做一定会收的科目,再做课上会讲或会抽查提问的卷子,大概率不交或者不喜欢的科目就压到了最后。
所以最后果然剩下了物理。
断断续续折腾到了八九点,总算差不多了,阮厌伸了个懒腰,见阮清清还没回来,心里就有点担心。
其实也没什么担心的,可人总是这样,一旦有了羁绊就要患得患失。
家里没有冰箱,阮厌挑了挑厨房的菜,为了省事,她一次买两三天的量,幸而未入春,还放得住,小姑娘随便做了菜,等阮清清回家。
阮清清没回来。
阮钊钊过来了。
你妈说晚上不回来了。阮钊钊拿钥匙开了门,咦,做饭了。
阮厌站在客厅里,她没手机,也只能是阮钊钊通知她,但他上门就让阮厌很讨厌:嗯,舅舅吃了没,一块吗?
阮钊钊进了厨房:舅舅看你做了什么
阮厌趁机锁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动作轻又快,熟练得很。
阮钊钊搓了搓手,他身上有轻微的酒气,想来昨天喝酒了,衬衫领口的边已经脏成了黑色,裤子也磨得不像话了,皱纹在脸上延伸,早年阮厌觉得还不错的皮相,此刻被烟酒熏得市侩又浑浊。
阮钊钊自来熟地自己盛饭,招呼阮厌过来,被阮厌冷冰冰地拒绝:舅,还没洗手呢。
阮钊钊搓了搓裤子边:这有什么的。
阮厌不说话。
阮清清愿意被自己亲弟弟吸血,她不愿意。
外甥女再亲那也是要隔一层的,阮钊钊到底跟阮厌说不上亲近,便讪讪地听话,回来坐在沙发上,不客气地夹菜吃:你考试了?
阮钊钊没吃相,吧唧嘴,又一副饿死鬼相,动不动就呛到,阮厌不想跟他一起吃饭,皱了眉头在一边站着,没去端饭:嗯。
考怎么样?
不知道。阮厌实话实说,没成绩呢。
你回回都说不知道,那题难不难,你会不会做你不知道啊。阮钊钊拿筷子头敲桌子,教训人的长辈范就这么起来了,你高考出来也说不知道啊,你到时候怎么考大学?
阮厌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看他肤色蜡黄的脸,沉默着。
阮钊钊也没教训下去,大口大口夹菜,几乎没给阮厌留,吃完了打个饱嗝,舒服地倚在沙发上:家里还有多少钱?
没钱。
阮钊钊瞪着眼睛,坐直了:我这么久没来,你们都没攒点钱?
真没钱。阮厌扯了扯自己的校服,面不改色地撒谎,前些天学校让报补习班,还有要做冬季的校服,还有老师让买的习题册家里也要用钱,真的都没了。
她揣了揣自己的兜儿,从里面拿出今天剩的二十来块钱,颤巍巍地攥着:就这些了,妈妈说要用到月底。
家里钱一般是阮厌管,这个阮钊钊知道,男人看着那点钱嗤笑了声,不知道是在嘲笑谁,但想来的确是挤不出什么来:算了,你好好学习,舅舅还有活,歇会儿就走。
阮厌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洗碗回来发现阮钊钊鬼鬼祟祟地从阮清清卧室出来了,手里攥着些什么。
舅舅。阮厌有点着急,你手里拿着什么?
她说着什么,却直接来抢了,阮钊钊不很耐烦地搪塞她:你妈让我拿的小物件,你抢什么?
傻子才看不出里面红彤彤的家伙是什么,阮厌掐着阮钊钊的手腕,难得脸上带了些rou眼可见的哀求:不行的,舅舅,我们家就这么点钱了,你拿了我们两个怎么过日子啊。
让你妈再找几个男人不就行了阮厌虽然弱,死死握着,竟叫阮钊钊掰不开,他也有点急眼了,你放手,舅舅要去干正事!
赌博算正事?
阮厌不放,声线开始崩:家都让你败光了,你怎么还去赌?
放开!
阮钊钊三十好几的大男人,招架不住一个小丫头片子,面子上特别难看,此时也顾不得阮厌是他外甥女了,生来就是一巴掌。
大人的事你掺和什么!阮钊钊啐了口,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妈妈死床上,你瞎Cao什么心。
阮厌捂着脸,前半句还没什么,后半句直接上脚了:你说什么?
她身体弱,哪里比得上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阮钊钊被她再三阻拦,还被顶撞,心里顿起无名之火,抓着她的头发往沙发角上磕:小婊子,连舅舅都敢打,反了你了!
阮厌脑子嗡得一下,眼前顿时黑了,尖锐的刺入感在她神经里游荡,她下意识就要挣扎,抽搐的大腿不知道踹向了哪里,随后听见阮钊钊痛地骂了句极脏的话,拳头就落了下来。
她四肢被压在地上,也说不清哪里被打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