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 的时候,马老师宣布自己已经写好了剧本,在班上后面黑板挂了一个角色意愿表,让同学们自由选择,课间大家几乎都一股往后涌,我还在纳闷,大家今天怎么那么积极了?
等到下一堂课打铃,同学们才散开,我定睛一看,顿时笑了:群演几乎都被写满了,主要角色却是完全空着。
不过6班分到的角色也只是一部分,另外一半马老师分配给了2班。除了参演者之外,还需要专门的后勤人员负责采买道具和租赁服装,这几个人被划分到导演组,由马老师选定的几个同学充当。我则是因为事先打好了招呼,被批准离开组织单独行动。
马老师当时还充满期许地拍拍我的肩:“月月,你和司徒的合奏一定要好好练,到时候在全校面前一展风采。”我只能点点头。
中午,和司徒一块去门口拿饭。这回来的不是上次那个女人,而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子,他穿得虽然休闲,但是衬衫、西服一件不落,应该就是上回司徒说的“秘书”。
“是司徒轩同学吗?”来人问道。
“嗯,我是。”
“这是今天的午饭,boss说他已经和孔小姐说过了,下次不会再送了。”男子虽然语气恭敬,但是也不卑不亢的,并不像上次的漂亮女人一样大献殷勤。
“那就最好,”司徒虽然也是冷冰冰地,但是语气稍见温和,“行,你回去吧。”
我道别那名男子,沿着校道走回去。
“这位就是孔小姐的秘书吗?”我问他。
“不是,这是父亲的秘书。”难怪,司徒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我们照例去小石桌上吃饭。饭毕,我有些感叹地说:“虽然菜色很简单,但味道不是一般地好,不知道是哪里的私房菜馆。”今天送来的是家常小炒rou、素炒冬瓜和酸辣藕片,配汤是排骨海带,每一样菜虽然用料简单,但食材显见地Jing挑细选过,火候也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口感和上次一样,清爽开胃,几道菜也是搭配得当。这个水准,是私房菜馆无疑了。
“不清楚。”他把饭盒收好,提起袋子,我随他往楼上走。
“你昨天也是去门口拿的饭?”我想起那个秘书说的话。
“嗯。”司徒的语气里明显的无奈,“孔小姐是一个很能纠缠的人,如果不是我昨天和父亲发消息,今天来的就是她了。”
“你不喜欢她?可是她不是你父亲的未婚妻吗?”我有些搞不懂他家的情况,如果是对我父亲的未来妻子,虽然不至于太热情,但我也肯定会恭敬地对待,试图与之和睦相处。
“我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他摇摇头,“父亲从来都不会在乎我的看法,可惜她没有明白这一点。”
我们正好走到5楼,司徒插锁开门。
“我还没怎么说过我家的情况吧。”我点点头。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透气,手肘撑在窗沿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商城:“家里在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追随梦想去了法国,父亲那个时候刚退役待业。那时他正好有一个朋友一起合作经商,工作很忙,一周没几天回家,我们关系就慢慢疏远了,所以他的事情我也不会太多过问。”
“是吗……”我想安慰他,但他神色冷淡的样子,又似乎完全不需要他人的可怜。
“嗯,父亲近几年在考虑找续弦的事情,孔小姐也不是他第一任未婚妻了,能不能真正嫁进来还是另说呢。”司徒轻轻地以此取笑,让我不要对这件事情投入太多注意力:“走吧,我们该练习了。”
“嗯。”
周五中午照常练习完,我喝了一大口水,一下子趴在钢琴盖上,好困,也好累。今天练习到第二乐章,司徒扣得格外仔细,我被催促着重复弹奏了好多遍,手指头都快抽搐了。
他也坐在琴凳上歪头看我,我睁开一只眼,求饶道:“先歇一会,歇一会再走。”
司徒忍俊不禁:“这么累吗?”
“拜托,你都不知道我弹了多少遍。”我抬起手跟他抱怨,司徒今天也太严格了吧,“你看,手指头都肿了。”
他接过我的手拿到眼前看,掌心的温度微微凉的,有些舒服。
“没有肿,”他客观地说,“只是指头有点红而已。”
“我帮你揉揉吧。”他大手包住我的手。
“那就谢谢你了。”我两只手都递给他,闭眼懒懒地侧趴在琴上。
司徒的手比我大一些,两手合上几乎可以把我的双手都包裹住,他用了些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我的手掌和指节,我手臂渐渐放松下来。
“舒服——”我扬起嘴角,闭着眼笑。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听到午休结束的铃声,手上被另一个人握住,掌心的暖意传过来,我慢慢张开双眼:近在咫尺的睫羽微微颤动,鼻息拍打在我脸上。原来司徒单手垫着侧卧在琴盖上也正在小睡,而且正要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