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走后不久,段丞宣便发来了付允之的所有资料,详略得当,证据齐全。
付允之家里本身是开娱乐公司的,从小娇生惯养,却无人为他树立正确的三观,以至于性格跋扈,唯我独尊。
他小学时就喜欢拉帮结派欺负比他弱小的人,日积月累,到高中几乎成了不入流的黑社会,干的混账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即便是出道后,他也不曾收敛,仗着背景和咖位对小明星用强的行为多不胜数。
且他男女通吃,兴致高了还会想方设法地弄未成年,胃口杂到令人作呕。
也不是没有人揭露过他,但往往不到第二天就被家里公关了,半点痕迹不留,包括出道前的烂事,家里都为他掩埋得干干净净。
原本他是可以继续横行霸道的,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再招惹谢辞。
州际娱乐作为龙头老大,情报网遍布各地,段丞宣一夜之间就将他的一切挖得底裤都不剩。
贺知州着重看谢辞的那段。
其实并不多,就寥寥几句,因为他交代过不用详查这部分,他不想让他的宝宝觉得他在窥探他的隐私,他想听他亲口说。
然而,就短短几句话,贺知州仍看得愤怒不已,如果付允之此时在他面前,定会被揍得妈不认。
“贺先生,”一颗小脑袋突然探进来,谢辞扒拉着门框问,“你不睡午觉吗?”
贺知州周身的戾气顷刻收敛,起身走到他面前:“要去趟公司,你乖乖在家休息。”
谢辞眨巴着澄澈的大眼睛:“我想去节目组。”
他在录制中途出了意外,连累整个节目组一起挨骂,想去给辛苦的工作人员们道个歉。
贺知州揽过他往卧室走:“这些林寒会安排,伤好之前,你什么也别Cao心。”
狗眼看人低的那几个已经被他施压开除了,剩下的,他会按照小家伙的意思吩咐下去,帮他搞好关系。
谢辞听话颔首,眼神却止不住地往书房里飘,一步三回头,格外不舍。
见状,贺知州问:“喜欢那里?”
谢辞疯狂点头,满脸期待:“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贺知州索性带着他往回走,又道,“别动电脑桌最下面那个抽屉里的东西就好,那都是公司的机密文件。”
谢辞连忙澄清:“我就想看看书。”
他很爱学习,成绩也好,倘若付允之没出现,他会正常读大学,考研考博,成为一个学富五车的文化人。
可惜,他高中就辍学,忙碌的生活让他没太多闲暇去充实自己,到现在还只是个没用的花瓶。
谢辞感伤两秒,看到书架上成排的书本时又乍然欢喜,眼底盈满了热切。
贺知州看在眼里,亲自为他加了桌子椅子,还贴心地垫了坐垫,这才动身去公司。
谢辞在书架前传了两圈,抽出一本《一战全史》,一看就看到天黑。
贺知州回来的时候,满室漆黑,唯有书房门缝透出一点光。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抬手推开门。
桌上摊着《一战全史》,谢辞脑袋枕着左胳膊睡得香甜,右手还拿着笔。
贺知州扫了一眼,就那一页书上,谢辞做了好多笔记,就像上历史课的高中生。
他轻轻抽走他的笔,想抱他去卧室,谢辞却揉着眼睛醒来,迷迷糊糊地喊他:“唔,贺先生,你回来啦。”
很长时间没人对贺知州说过这种话了,那一瞬间,像有一把小钩子在他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他猛地发觉,原来有人在家等他回来的感觉如此美妙。
贺知州还是抱起了他:“怎么不回房睡?”
谢辞搂着他的脖子:“不小心就睡着了。”
贺知州把人放到床上:“这样容易着凉,下回再不小心,就不让你进书房了。”
谢辞弯着眼角笑。
贺知州没忍住勾过他下巴亲一口他的唇:“困吗?”
谢辞摇头。
贺知州抓过手机:“那给你看这个。”
谢辞凑过去,屏幕上赫然是他的血检和尿检结果,一切正常。
贺知州说:“选个你喜欢的时间,把这个发微博。”
实证比任何谣言都来得有效。
微博上对他的恶意已经到了抵制的程度,时机成熟了。
谢辞“嗯嗯”两声,等到晚上十点十分,准时发送,对喧嚣了两天一夜的丑闻做出回应。
贺知州问他:“这个时间点,十全十美?”
谢辞含混地应承。
其实不然。
他酒壮怂人胆爬床那晚,贺知州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正好十点十分。
那个开始于他是深刻而美好的,一如贺知州现在帮他遮风挡雨的偏爱。
“好了,睡觉。”
微博发送成功,贺知州拿走他的手机,把人按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