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凛凛,屋内春意融融。
梁鸢无力地卧倒在霍星流怀中,气息微微,粉汗香融。好半天才费力地把被分得开开的两条腿儿拢起来,把鬓边濡shi的发拢到耳后,说话都像是在叹息:还好拿出来了。
肯定能拿出来。霍星流偷偷把拿出来的手串藏了起来,又殷切地扶她起来,那沐浴的话被瞪了一眼,他瘪瘪嘴,你自己来吧。我去拿衣裳给你。我本来想把灵仙今年新裁的那套给你拿来,但我娘又骂我,她给你拿了套她旧时的衣裳,可能不太合身,你将就着穿。
这些女人间的小心思,梁鸢虽然不屑参与,却也想得明白。其实她还记恨着他,但念在霍夫人那么可亲,便不愿意和他计较。只笑着道:旁人好歹伺候你一场,到头来名分没挣到,连衣裳都落不着。有你这样薄情的人么?
霍星流十分冤枉:虽说和你不是我初回,但我又不是那等子孟浪恩客,对女人都来者不拒。在瀛城时,我都鲜少吃酒听曲儿。何况是我娘送来的我都多大了,想和谁做那事还得听她的不成?自然是没有的!
哟。她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也不知是谁刚刚借着取珠的名义拿指头探进了那处,弄得自己又丢了两回,最后实在是不行了,才慢慢悠悠把东西勾了出来,你不必和我扮君子。我不在乎这些。从前咱们两个又不相识,你是个全乎男人,有佳人相伴才正常。别说从前了,现在你再多情些也行,反正大不了就一拍两散,我都无所谓。
霍星流十分受伤,又介于前车之鉴,不敢发作,只能委委屈屈的说:我有所谓。反正我不会有二心,你须得也对我钟情才是。对你,我从没有过欺瞒。
明知道他是装的,但这样软声软气儿的,还是让梁鸢耳根一红,随即恼羞成怒,你怎么不知好歹。我都说了不同你计较,你偏要和我较真行。那梁同姝呢?那时你把她带府上是请她来吃茶的?而且你第一回见我,也是个色中饿鬼般,二话不说就还有,你说你不随便沾姑娘的身,那你屋子里怎么有那种那种yIn器!总不能是辟邪吧?!
梁同姝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宫里头活的悄无声息,翻来覆去查不到什么,她和你同是王姬,总能问出些旁的。当然了,她对我起了色心,想攀附我,那我那时都两三年没碰过女人了,忽然有个送上门来的再说了想起那时,愈发觉得造化弄人,当时梁同姝都把自个儿送到我嘴边,你却也醒了,我着急连城璧下落,便先去看你了。结果,谁知一去不回。
他话锋一转,厚着脸皮和她套近乎,所以啊,你不是信命么咱们两个便是命中注定。
梁鸢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那时梁同姝为何突然来寻自己的不自在。同时因为那条舌头的感动也消散了。想起那时的欺辱,她又有火上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即便如此。还有呢?
那,不是我的东西。他咬咬牙,拉着她回到床边,摸了半天,把藏起来的那红竹石手串又拿了出来,小声儿说,这不是以绝后患。
那串红竹石手串半shi不干,光滑的珠面上有隐约水光。远远的,就闻到一股令人面红耳臊的气息。
即便梁鸢在大部分时间对大部分事物都很宽容,但还是被面前这看似人模人样的生物所作所为震惊了天底下怎地会有心眼这么小的人!
她倒抽了口冷气,太阳xue突突直跳,却故意用和悦的语气说话:你知道吗?我不怪你。
他听得胆战心惊,是吗?
她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糯糯银牙,冷冷道:我只怪扶微长帝姬。倘若不是她当年设了那样一个机关,骗过了天下人,当初我从朝云台跳下去就死了哪里还会有今天!
霍星流讨好地替她揉肩,我家里别的不好说,厨子可都是我父亲花了心思重金请来的,川鲁淮粤样样拿手。这一路辛苦,想吃什么,油焖虾?蒸花鲈?还是芙蓉鸡片?
梁鸢的脸色变幻半天,随后一本正经道:我不吃辣。菜式口味清淡些。最好再煲个汤,一定少放葱姜,少放盐油,小火慢煨。路上店家煮的那些汤根本就是rou煮水,把我都喝吐了!再做两样糕点,什么都可以,但要用看家功夫,馅料要当月新鲜的。若是豆沙一定要现炒,不然有涩味儿,到时候我可一口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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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后还是被赶了出来,不过事情总算翻了篇。
霍星流觉得心情很好,背着手,站在屋檐下来回漫无目的地走。他许久没回这里了,细细一看,还都是记忆中的样子,里面的草木修修剪剪,长势好极了。记得这颗桂树,好像是当年走时和母亲一起种下的,如今都长得这么高了
说来也奇怪,往年在别处时总是思乡,可一旦真的回了家,又不太愿意呆。
父亲是忠正刚直的人,每每父子俩说话,便是耳朵都磨出茧的那一套:要忠君事主。要谨言慎行。霍家能有今日辉煌,全都仰仗主上荣光,你侍奉君前,万事记得当先,不可贪生怕死诸如之类的陈词滥调。他和他话不投机,又不方便发作,每次聊得都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