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只觉肩头一重,之后顺带着一股大力量,商陆的身子直接将她压向了地面,两个人摔在桌边。
他的头垫在她胸口,没受大伤,只是苦了云湘,肩胛处的骨头正好磕在地上,痛得她脑袋都晕乎。
暂时缓过劲了,云湘小心起身,将商陆的头挪开小心放下。
她搬不动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云湘坐在一边看看他虚脱的憔悴模样,起身去床上取了被子过来给他盖上。
一晚上没睡的感觉,她没试过,想来也是痛苦的。曾经的曾经,因为生了一场病,自己差点绣活赶不上交货的日子,但那也仅是熬到子时。
况且依商陆的性格来看,这一晚上也不是煎药试药这么简单,他肯定忙得站不住脚。
她重新在桌边坐下,挪了一个座位,专门给这个大男人腾了位置。
花棋过来教云湘新的花绳编法时,自然也是瞧见了商陆在地上睡的模样。
他笑得猖狂,还拿笔在商陆脸上添了点色彩,云湘自是不落下,只是后来花棋走后,她良心发现,慢慢给他擦了个干净。
晚膳之后,商陆才悠悠转醒,因为睡得沉,半边身子都麻痹,在地上像条脱水的鱼一般挣扎许久。
云湘听见他的yin哦,歪头去看,那人已经抓着桌子,爬了上来。
我睡着了啊?他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脸上的地板红印还未消。
云湘点点头。
现在何时?他挠头问道,有些不好意思。
云湘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实在是乏得很:应该是酉时,花棋之前还想直接把你叫醒来着。
酉时?
哎呀完了完了!
商陆一拍脑门,神色焦急,一蹦一跳地离开,招呼也没打一个。
紧赶慢赶地回了煎药的地方,商陆只瞧见花棋拿着笤帚在收拾残局。
果真是来晚了。
自己面前的几个药罐子已经完全漆黑,里面烧得跟焦炭一样的东西,都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风一吹全变成粉末。
花棋见到他来,愤愤地举着笤帚,恨不得抽在他身上: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花青过来找我,这女娲庙都要被你烧光!还有主祭大人专门给你的药罐子,都烧裂了!你!
他气不打一处来,将扫帚杵在地上,仍旧数落着商陆的不是。
洛常川怎么想的,商陆倒是不知道。
云湘要没药吃了,他是知道的。
今日取药之时,小役本就告诉他药量告急,他为了试做,还透支了云湘之后几天所有的药量。本来下午送完药,自己该回来制往后的药,就算少点也能大致撑到阿榆回来,可现在
这药方里大多也是普通的药,最最关键的萸果粉,他趁着小役们睡觉的时间偷走,早就一股脑全倒进药罐里去了。
阿榆未归,现在庙里仅剩的一点,是洛常川自己留着炼蛊用的,若想拿到,不太容易。
思来想去一阵子, 商陆完全无视了花棋的碎碎念,还是决定去找洛常川,这厮一定有办法。
洛常川喜欢晚上炼蛊,用他的话说,就是夜深人静脑子灵活,所以炼到后半夜也是常事。
商陆到的时候,他正夹着一条活蜈蚣放进烧到暗红的琉璃杯里,过高的环境,很快便让它死亡,蜷缩成一团。
洛常川从另一个杯子里舀出一勺绿油油的汁水,浇在蜈蚣上,它竟复活了。
商陆稳稳心神,朝着洛常川走去,那人只是扫他一眼,说出的话让他不悦。
又没洗脚。
我不比你这些破虫子干净?商陆呛声,在他五步开外停下,没再往前,不知是忌惮还是不想。
洛常川不屑于他的回复,把那条蜈蚣夹出来,满意地放回自己养的盒子里:找我何事?我先来猜一下,是因为云湘吧。
商陆咽咽口水,说话中气不足,宛如蚊声:能不能把你库里的萸果粉再给我些?
什么?
能不能给我萸果粉!他提高音量,几乎是吼了出来。
洛常川猛然抬头,眉头紧皱:你全用完了?
没没不,不小心烧没了商陆瞬间萎了下去,手心全是冷汗,说话也断断续续,本想把之后的药丸做完,结果去云湘那里不小心睡着了,就
睡着?洛常川扔了勺子,那绿色汁ye溅出不少,哼,我看你溺死在云湘的温柔乡里了吧。
这话谁信啊?一个大男人去女人的房间,就为了睡觉?没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商陆活这么大!
这点伎俩骗骗花棋还行,就他这水平还想骗自己,做梦。
洛常川脱了袍子,在不远处的水盆净手。
商陆快步跟上,语气不满: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一个女孩子!
洛常川用干毛巾擦了擦手,转过头来看着他:她的人生,必定不会只有一个男人,你接纳她,别人也会。
他将毛巾直接扔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