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断岳门的高手守在吊桥处,他们见沈长空前来,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沈长空武功算不得一流,但好歹也是沈傲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提足一口气,脚下生风,不到一炷香就来到了望月崖顶。
沈傲听出沈长空那酸气又犯了,顿时轻咳了一声警告对方。
“花兄,让你见笑了。这俩小子从小就针尖对麦芒,总喜欢口舌之争。不过好在他们嘴巴上虽然互不相让,但是此番剿灭北冥宗却是同心同德,里应外合,要不然这北冥宗哪有那么轻易覆灭的。”沈傲哈哈一笑,急忙向花宏义解释道,他可不希望让对方看出谢凌霄在断岳门的尴尬处境。
那小厮一言不发,红着一张脸低头俯身缓步退出了花厅之外。
谢凌霄本就因为萧瀚海之事心绪烦郁,听见沈长空这般讥嘲,他不露声色,一改往日隐忍,抿了一口酒后,冲沈长空轻笑道:“大哥终日拿小弟在北冥宗中那点事取笑,莫非你身边缺个伺候的人不成?”
“你瞧你!还不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与沈兄以及二位贤侄燕饮。”看见自家的小厮出了丑,花宏义作为主人或是有些颜面上挂不住,急忙喝止了对方,将人赶了出去。
谢凌霄随即收了锦帕,微笑道:“多谢伯父关心,区区小事,不必介怀。”
“玩笑话罢了,你当什么真!来,为兄敬你一杯!”沈长空故作豁达地拿起酒杯走到谢凌霄身边,谢凌霄见他站着,也随即起身,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酒杯,皆是一饮而尽。
谢凌霄面色微微一变,捏着酒杯的手指顿时骨节发白,若非他强行克制自己的内力,只怕这瓷杯要在他的指间灰飞烟灭。
“长空,凌霄,我与你们花伯父尚在此处,你们还站着干吗?有什么都坐下说!”沈傲见到儿子与义子之间似乎又起了觊觎,顿生不快,但是花宏义在旁,他又不便作色,只好嘱令两人先入座,免得这般纠缠下去万一当众吵起来可就丢尽了断岳门的面子。
想到此处,沈长空这就往后山走去,断岳门的后山不过几百米高而已,习武之人脚程快些一炷香的工夫便可走到顶上,他想,自己就去看看那大名鼎鼎的北冥宗主是否还如之前那般傲气,那么个心高气傲之辈,被熏瞎了双眼,挑断了脚筋,又被幽禁了这么些时日,只怕早就软成一只虾米了吧?
“怎么,谢凌霄他可以来,我这个大少爷还不能来吗?”沈长空负手而立,他眺望着那座修在崖顶的小院
“多谢。”谢凌霄眼见杯中酒满,正要举杯抿上一口,却不料那小厮听他这一声道谢之后,不知为何忽然慌了神,竟是不小心撞到了谢凌霄抬起的腕上,谢凌霄一时不备,酒水顿时洒了若干在身上。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一名看守忍不住问道。
花宏义轻笑道:“沈兄说笑了,既是长空与凌霄在此,这区区小厮何足挂齿。”
说完话,花宏义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正在为谢凌霄斟酒的小厮。
“不碍事,我自己来就好。”谢凌霄瞥到那小厮白皙柔长的手指,目中微微一凛,随即却轻笑着挡开了对方,自己掏出锦帕来擦拭那些很快就渗入布料的酒水。
“凌霄贤侄,你没事吧?”花宏义看见仍在擦拭酒水的谢凌霄,关切地问道。
随意看了眼那名一直跟在花宏义身边的年轻小厮,只觉这小厮端的是副清隽模样,随口便揶揄了花宏义一句。
花宏义打了个哈哈,老练的目光又看了眼刚坐下来的谢凌霄,对方神色平静,唇边也这带一抹笑意,但是这样一抹笑却总叫人看了有些不太自在,或许笑的人心里本就不自在。
因与谢凌霄在席上置了一气,沈长空借口手中事务亟待完成,这就告退离开了花厅。
沈长空冷哂了看了眼居然敢于自己斗酒的谢凌霄,嬉皮笑脸地凑到对方耳边说道,“凌霄,你还别说,我还正想见识见识你是怎么伺候那萧瀚海的。我听说将那萧瀚海被幽禁在望月崖是你出的主意,你不会借机想要以身伺狼吧?”
一旁沈长空见状,不怀好意地看了眼仍在擦拭酒水的谢凌霄,笑道:“花伯父,你无需担心,凌霄在北冥宗中做的便是伺候人的事儿,这些事情他自己能做好。”
那小厮见状,吓得急忙放下了酒壶,这就俯身想要为谢凌霄拭去衣衫上的酒水。
沈长空被谢凌霄这般将得一军,眼见就要作色,却在看到沈傲剜来的冷冷目光后,只好扯了扯嘴角。
想到谢凌霄顶撞自己那番话,沈长空气得牙痒,他原想去落梅小院寻寻那被谢凌霄视若珍宝的小丫头的晦气,可又担心自己这么个名门正派的大少爷若是欺凌一个女童,岂不要为人所笑话?他抬头一看,郁郁葱葱的后山就在眼前,想到萧瀚海已被押往望月崖看管了一段时候,他这位大少爷却从未去看过一眼,想来对方既然能被囚于望月崖上,必定已是被钳翅拔牙,不足为惧了。虽然沈傲吩咐过,除却谢凌霄外,其余闲杂人等不得接近望月崖,但是沈长空自诩为断岳门下一任门主,谁敢说他是这断岳门中的闲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