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的引擎发出疯狂轰鸣。竹林深处衬托在弥天飞雪中,橙色灯光亮彻别墅,梦幻一般的美丽。
她果然藏在家了!
叶倾没注意到自己用的是家这个字眼。一男一女,温暖的才是家,反之只能称为落脚地罢了。
他盯着别墅亮处,目光如炬,几步并为一步。一把拉住门把手,门却从里面开了。他的愤怒和一丝隐藏在最深处的喜色被凝固。
先生!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来了?
保洁?缓缓的他找回了声音,极缓慢的开阖薄唇。怎么是你,太太呢。
太太?我来就没看到啊。这次真太脏了,早上到现在都没做完
叶倾微一点头,还是进了门。
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到处擦的光亮如新。
花呢。他走过去,又回头指着玄关。我记得这有个花瓶,里面插香槟玫瑰的。
保洁仔细想了想。哦!这个花瓶吗?刚才打扫时怕打破,所以收起来了,花应该是太太自己买的吧。
叶倾没接保洁拿来的花瓶。也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愤怒和某种说不清的情绪抽离后,只剩浓浓疲惫和头痛。
他一挥手让保洁走开,自己沿着沙发坐下。
白雪飞舞,透过落地窗想要覆盖一切。
四周,更静。
以前的每一夜,谢南星也像他现在这样枯坐,无休止的发呆吗?
闭上眼。那女人深夜等在沙发的影子、端茶倒水却被他随意掀翻的影子、他懒得搭理时,她抱膝偷看他的影子、还有他发泄在她身上的影子,在脑中一一浮现。
叶倾紧抿薄唇不语。
还真邪门了!是因为喝的太多,萧奇又胡言乱语一通,他才又想起她吧?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头痛更甚。
谢南星,拿颗醒他突然顿住,就此睁开眼。
刚才是先生叫我吗?保洁从阁楼走下来,怀里抱着一堆旧纸壳。
叶倾脸色变几变,终究沉下呼吸。没事。
那这些垃圾我处理了啊。
一下一下按着太阳穴,他随意嗯了声。余光却瞥见那堆纸壳里夹杂着什么?
那是什么,拿给我看。
从保洁手里把那片纸板抽出来,原来是张画。
准确说是幅绘在硬纸皮上的涂鸦,糟透了,认真看却杂乱中又有序。萧奇刚提她是美术生,现在就有画了?这么巧?
保洁咦了一声。这画看似一言难尽,却难得有神韵。简简几笔,半幅男子的背影跃然纸上。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她思考着又偷瞄了瞄叶倾,幡然醒悟。先生,这是你啊。
什么。男人长眉皱起。
这是您的背影!您本人当然没见过自己的背影。别看画的乱七八糟,其实好像的!不然我怎么能一眼看出来呢?
保洁啧啧的评价,又翻开了那堆废旧纸壳。看看还有没有了。她重新又检查了遍,纸壳中没再多出来一幅画。
您说这是谁的画?是太太的画吗?毕竟只有太太一直在这。但是太太会画吗?似乎没见过她拿笔。
像要配合保洁的话一样,简像右下角歪歪扭扭的署了名星星糖。小学生的字怕都比这强,让人立刻联想到她的主人谢南星。
她的字一直很丑,当年签字时他就讽刺过。
但叶倾却从未深入的想过,谢南星出身小康,又打小学美术,基本功扎实,什么理由她的字会难看成这样?
萧奇的话忽然像一记响钟敲入识海。她是因为背着他几乎冻废手,才再不能正常拿笔!
叶倾抿唇。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谢南星不甘心被弃,晃乱他心神演的一出戏。可内心某个地方却在反驳,那你为什么连查证都不敢?还有比监控录像更真实的?
真有可能吗?但她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他?甚至那时他都不认识她。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就连陶妍救他也是希望和他在一起。
而当年护士们话里话外的提示,救他的分明是陶妍!又和谢南星何干?
当当当是客厅的大摆钟,自鸣数声。
男人捏着纸壳的手不可见的微微收缩。
真相,到底是什么?
一大早,程前刚来公司,手里还拿着早餐,就被下头的人请到了总裁办公室。
先生,这么急是为什么事?
一叠文件扔在桌上。
这件事你亲自查,做的隐秘点。
程前捞起一看,眉头拧了个八字结。您查这个?进办公室前囫囵吞下的早餐哽在嗓子眼里,痛苦!
照做。他丢给程前两个字。
是。
办公室外,一双女式单鞋见门打开有人出来,立即往隔壁门里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