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医院。
严跃正排队取号,姜冯坐在窗口前的椅子上等着。上周一来医院换药,是严跃陪着她来的,他知道她这周要拆夹板。
姜冯想起早上父亲给她发的短信,问要不要他送她去医院,姜冯拒绝了。大概是母亲叫问的,而母亲仍在气头上。她和父亲的交流一向很少,念书的时候是因为距离远,后来每天生活在一起了,反而吵架更多。
所以比起父亲,姜冯更愿意选择严跃,虽然她本想自己一个人来医院,但严跃打电话问起了,她便顺势接受了。
拆的过程很快,医生说虽然拆了,但脚还是不能着力,拐杖仍需用一段时间。
姜冯一一点头,不管如何,她明天都得上班。有些事情金菁处理不了,只好放着,放了半个月,领导看不下去了,便打电话催她上班。
从医院出来,姜冯主动向严跃说:我请你吃饭吧,答谢你陪我来医院。
严跃笑了笑,这么客气?
应该的啊,麻烦你了。
那走吧。
他们去了市中心的一家中餐厅。姜冯想着,既然是答谢,就不能选太随便太差的,又考虑到严跃在国外那么多年,选中餐肯定不会错。而姜冯的选择标准是某美食app的排行榜。严跃欣然同意。
因为是周一,人不多,不用等位,进去入座后姜冯便把菜单递给严跃。
严跃:你喜欢吃什么?
姜冯:推荐菜,打星的,不会错。
严跃低笑,好建议。
两人没什么困难的快速点好了菜。等菜期间,姜冯接了一个电话,是她许久未联系的好友。
尤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啊?没有,就老样子,上上班终于定啦?恭喜啊伴娘?不行,不能再当了,已经当了三次了,再当真的要嫁不出去了对啦,真的不当了,婚礼当天我到场就好了好啊,那到时候约,嗯,拜拜。
姜冯挂了电话,对着手机走神。
怎么,又当伴娘吗?
姜冯回神,扯了扯嘴角:是啊,又被邀请当伴娘,不过我拒绝了。
不喜欢?
姜冯肯定道:不喜欢,太累。
过了一会,姜冯又说:但我还要给徐浣青当最后一次。
严跃点头表示理解:你们感情很好。
伴娘当多了嫁不出去这种话,在我这没什么威慑力,我不信,但是我不想给她当,就拿它当了借口。
你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这位朋友。
姜冯没否认,过了半晌,说:我觉得有些受伤。虽然她的表情并不是伤心的样子。
严跃用眼神表示疑惑。
你认识尤惠吗?
不认识。
那就好。
严跃笑。
姜冯手撑着下巴,语气平淡:她是我高一的同桌,我们的友情断断续续,年少的时候友情是必需品,成人了却开始疲于维系感情了,尤其当我发现我视之珍贵的友谊在对方那可有可无的时候,我就开始变得斤斤计较,多付出一分都不行。所以一年未联系一联系却是想要我当伴娘,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嘛。
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
姜冯瞪眼:你在说什么?是人都会有脾气,没有脾气的怎么能叫作人?
因为没见过你生气,你看起来温柔又体贴。
姜冯:
生气又不是有脾气的唯一表现。
姜冯讨厌别人形容她体贴,脾气好。
她一点也不想体贴,不想脾气好。
不过姜冯觉得和严跃争论这个没有意义,他们互相之间不了解,实在没有探讨这个话题的必要。
严跃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的想法?
是啊,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尤惠她的想法呢?姜冯想,大概是因为,自尊心吧。
她不会去向对方要同等感情付出的回报,如果这样,显得太可笑了些。
既然对方不在意她们的友情,那便算了吧。
她一点也不体贴,脾气也不好。
姜冯对严跃说:因为不想。
你们女人真复杂,搞不懂。
姜冯点头:我赞同。
严跃却笑出了声,你果然慢热。
抛开如今这层不可言说的关系,姜冯和严跃是曾经的高中同学,他们共同拥有一段青春年少的回忆。
今天他们终于将许久不见的老同学见面应该叙的旧给叙了。
回忆共同记忆里的故事。
姜冯说,她记得他们班主任不姓张,可他们班的学生私下里都喊他张老师,因为班主任的长相酷似某一张姓男明星。也许是私下里叫的多了,很多男同学看见班主任会忘了他原本姓什么,脱口而出便是张老师,每当这时候班主任总是似笑非笑的,也不纠正他们的错误。
姜冯问严跃:所以你还记得班主任原本姓什么吗?
严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