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
“ 我很抱歉。” 低沉的声音忽地钻进了我的耳朵,弄得耳廓有些痒痒的。我侧过脑袋才发现我们俩贴得很近。
唐先生也低头看了眼我手背,愈发可怕的红疹在冷水冲洗后并没有消下去,他皱眉道:“ 望舒,你还是去趟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样子恐怕是有点严重。”
我不愿去医院,因为闻多了医院那股消毒水味儿总让我觉得头晕,还有每次都要经过消化科那个可怕的地方。但碍于我拗不过韩卓言,只好去了趟附近的小医馆。
过了一阵,我愈是觉得手背上发红的区域开始燃烧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痛楚让我连唾沫都难以吞咽,我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蒸腾了一般,灼热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疼痛感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啃食着我肿胀的皮肤。
但事实上,这烫伤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我滴个乖,这哪止有点疼啊?我默默地瞪了他一眼,顺势抬眼悄悄地瞅了下镜子,发现嘴唇都已经被自己咬紫了。
“ 你怎么在这?” 韩卓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林怀喻,大概也知道我在谈事情。
我本想上前一同听着。脚步还没迈开,却被林怀喻拽着手腕,强制把我拉到了洗手间。
待我们从卫生间里出来,那位吵架先生还在嚷嚷,只是旁边又多出了一位男子。那位男子似乎想劝他什么,但吵架先生似乎不太领情,想要推卸责任。女人听了也恼怒起来,又把锅盖了回去。
医生听了立刻摆起了脸:“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嘞,要烫得是脸怎么办,以后找女朋友可就难嘞!”
唐先生瞅了我一眼,又望向说话的那个人,表情缓和了一些:“ 这位是……你朋友?”
接着,林怀喻把水龙头打开说:“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然后便小心地捧着我的手伸到了水龙头下冲洗。
水滴在我的手背上跳脱,冰冷抚平了一部分感觉上的疼痛。红疹眼见着似乎没那么严重了,我暗暗地松了口气。
我下意识地皱眉,但碍于故友也是友的面子,我还是点了点头。
本人真的很怕疼了。
我自认倒霉,连连道几声是,下次会注意的。
我暗想,还好烫得不是那双价值上亿的手,不然我可不就得被世界讨伐了。想着想着,我竟笑出声来:“ 其实也还好,没什么大事。”
我眯着眼看那个人有些眼熟,与此同时那个人也看见了我:“ 邵望舒?”
医生说我这是二度烫伤,再严重一点就要去皮了。
虽然这个小医馆不比大型的医院,但也好在装备齐全,也够对我的伤势进行处理。主要也没有消化科那玩意。
我不经意间抽出自己的手,对镜子里的他笑了笑:“ 应该没什么大碍,没关系的。”
我没应他的话。
最终,在韩经理的巧言下,吵架先生和恼怒小姐分别给我赔了礼道了歉,才结束这场本与我无关的闹剧。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推脱的时候,韩卓言在旁边插进话:“ 这是我们店的过失,应是我带望舒去看医生。” 说着,又转头看看我。
我有些惊讶:“ 韩卓言?”
“ 医生说得对,下次可得小心点了。”
他没回答我,双手掀起我的衣袖堆躇在臂弯。他指尖的温度触及了我的小臂,给我激灵了一阵。
服务员见了我从洗手间出来,忙着上前给我解释现状,说是店里的经理来了,想和平解决一下。说着给我示意站在不远处那位男子。
韩卓言应道:“ 哎,您说得是,是粗心了点儿,那这手不打紧吧?会留疤吗?”
他在问服务员和那位吵架先生。
吵架先生和那位恼怒小姐还是争吵不休,他越听眉头越是紧锁,视线投向了我的手:“ 你被烫伤了?”
眼见着唐先生还说送我去医院,我看着林怀喻正要点头应下,连忙摆手:“ 小伤而已,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想唐伯和林先生还有事要忙的。”
有用多了。
“ 没关系。” 我开口婉拒,终归是我邀请他们来这的,说什么突发状况都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林怀喻抽了张纸巾轻轻地拭擦我的手背,避免戳到我的伤口。原本带有凛冽的一个人,也因突如其来的意外而驱散了自身的迷雾,倒是给他增添不少烟火气息。
小医馆的医生总是比较话唠,他像长者一般跟我说年轻人平时小心些,这次运气好,只是浅度,要是再烫一些,就要留疤了。
医生又抬头看着站在我后边的人说:“ 你跟他是朋友吧,怎么俩个大男人也不仔细一点?”
“ 都烫成这样了,小粗糙肯定是会留下的。” 医生道,“ 不过好好养一阵子,疤痕也不会太明显的。”
反之,站在一旁的唐总已经黑脸了,压着怒火叫住了那位先生,问这情况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