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作家,笔名叫景宋,本来是写鼓舞人
心的文章的,现在正给敌人写投降书呢,一天写好几稿,登报纸头版上。我说这
妞也是女高师的?他说当然了,当年整顿女高师后宫可费劲了,现在也一并给你
了。
他问我满意不,我说还有十个女的在哪里?他笑。他说我肯定喜欢。就叫了
出来。长得倒没有什么绝色,年龄也相差极大,书卷气是一个比一个浓。我说这
都是优秀女作家?他微微一笑,叫那十个女人报名字。
最小的那个眼珠子笑嘻嘻地转,显然是个精灵古怪的主:「我叫张煐,今年
五岁啦。」
张煐?可爱是粉雕玉琢的很可爱,但是没听说有这么个人物啊……等等,张
煐?张爱玲!雅俗共赏的典型,写过《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的那个张
爱玲!
另一个女童看起来就要文静许多:「我叫林含英,七岁。」
林含英,林海因!《城南旧事》作者!台湾女作家扛把子!
下一位女童年岁虽小,吐字做事却成熟得很:「我叫蒋伟,今年十一岁。」
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在医院中》《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作者,撑起
现代文学半壁江山的丁玲!
下一位比较腼腆:「我叫杨季康,今年十四岁。」
杨绛!钱钟书老婆,「最贤的妻,最才的女」,《我们仨》《走到人生边上》
作者!
「我叫张秀环,今年十四岁。」
豁!最喜欢这个了!未来大名鼎鼎的萧红!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生死场》
《呼兰河传》的作者!
我拉着祖父就到后园里去了,一到了后园里,立刻就另是一个世界了。决不
是那房子里的狭窄的世界,而是宽广的,人和天地在一起,天地是多么大,多么
远,用手摸不到天空。而土地上所长的又是那么繁华,一眼看上去,是看不完的,
只觉得眼前鲜绿的一片。
一到后园里,我就没有对象地奔了出去,好像我是看准了什么而奔去了似的,
好像有什么在那儿等着我似的。其实我是什么目的也没有。只觉得这园子里边无
论什么东西都是活的,好像我的腿也非跳不可了。
若不是把全身的力量跳尽了,祖父怕我累了想招呼住我,那是不可能的,反
而他越招呼,我越不听话。
等到自己实在跑不动了,才坐下来休息,那休息也是很快的,也不过随便在
秧子上摘下一个黄瓜来,吃了也就好了。
休息好了又是跑。
樱桃树,明是没有结樱桃,就偏跑到树上去找樱桃。李子树是半死的样子了,
本不结李子的,就偏去找李子。一边在找,还一边大声地喊,在问着祖父:
「爷爷,樱桃树为什么不结樱桃?」
祖父老远地回答着:
「因为没有开花,就不结樱桃。」
再问:
「为什么樱桃树不开花?」
祖父说:
「因为你嘴馋,它就不开花。」
我一听了这话,明明是嘲笑我的话,于是就飞奔着跑到祖父那里,似乎是很
生气的样子。等祖父把眼睛一抬,他用了完全没有恶意的眼睛一看我,我立刻就
笑了,而且是笑了半天的工夫才能够止住,不知哪里来了那许多的高兴,把后园
一时都让我搅乱了。我笑的声音不知有多大,自己都感到震耳了。
后园中有一棵玫瑰,一到五月就开花的,一直开到六月,花朵和酱油碟那么
大。开得很茂盛,满树都是,因为花香,招来了很多的蜂子,嗡嗡地在玫瑰树那
儿闹着。
别的一切都玩厌了的时候,我就想起来去摘玫瑰花,摘了一大堆把草帽脱下
来用帽兜子盛着。在摘那花的时候,有两种恐惧,一种是怕蜂子的钩刺人,另一
种是怕玫瑰的刺刺手。好不容易摘了一大堆,摘完了可又不知道做什么了。忽然
异想天开,这花若给祖父戴起来该多好看。
祖父蹲在地上拔草,我就给他戴花。祖父只知道我是在捉弄他的帽子,而不
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什么。我把他的草帽给他插了一圈的花,红通通的二三十朵。
我一边插着一边笑,当我听到祖父说:
「今年春天雨水大,咱们这棵玫瑰开得这么香,二里路也怕闻得到的。」
就把我笑得哆嗦起来。我几乎没有支持的能力再插上去。
在《呼兰河传》里是如此天真可爱的一个娃,而且现在的她也正在天真可爱
的年纪啊!
「我叫汝璧,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