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现在，用鼻子吸气，用嘴呼气，直到眼前的玻璃被雾气布满，我会捂住你的耳朵，等你看不清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那些我怎么也忘不掉的图像又一次冒出来，我开始有些犯恶心，然后向我的犯罪导师吐起苦水，“您不知道当时有多恶心，乔治吐的到处都是……还有那个仆人肠子挤出来粘着淤泥的样子……我真希望我能早点忘记它们，这些东西快折磨死我了。”
“你不会的，按我说的做，这样多少能让你好受一点。”他在我后颈上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地揉了几下，手套还是没有干，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潮湿的触感。
“哦……听上去挺糟的。”他移开视线，扯了扯自己湿漉漉的领口，“我记得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不要做傻事，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指责你。”
“把眼睛闭上，然后想起那个让你恶心到吃不下睡不着的场景。”他的声音仍旧柔软，但是语气却异常强硬。
“回答我！”他稍稍提高了音量，手上的力气也变大了一些，这让我有些疼，但他大概不知道我在想像里已经把他摁在墙上操过了多少次，否则就不会只是让我有些疼的程度了。
我的小牛仔歪着头看着我，然后很轻地叹了口气：“你比当时的我好多了，不过——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小菜鸟。”
“想像你眼前立了一道……玻璃墙，大到可以把那些画面与气味盖住的玻璃墙。”他在说“玻璃”这个词时卡了壳，像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如果没有那些画面扰乱我的心情，我一定会被他可爱到笑出声。
痕迹。
笑够了之后他仍然捧着我的脸让我不得不抬起头——毕竟他比我高，不这样的话他大概看不清我的脸：“至少看上去你确实不太舒服……是不是你瘦了？”
那双暗色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这样就能看出我有没有撒谎一样。
“那的确很令人绝望，可恶心我能理解，但是内疚？”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好内疚的，他们咎由自取，只不过死的方式恶心了一些。
“小少爷，虽然我英语不是很好，但多少能看懂报纸。”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恭喜你学坏了——虽然你本身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孩子。”
还不等我询问他是什么意思，那双灵巧而有力的双手分别握住我的肩膀两侧让我正对着他，粘在手套上的水透过了我的衣料，潮湿而冰凉。
“那、那不可能，先生，我会吐出来。”
那个时候的一些事总让我感觉巧合得像是在做梦。
“呃……或许我猜……嗯，没错，我……是不太舒服，因为各种原因。”我小心翼翼地挣开他，感觉自己有些难堪所以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在这里？我只是感觉不舒服出来吹吹海风而已，只是巧合，相信我，先生。”大概是我刚才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怀疑，他的力气大到让我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还不到窒息的程度。
“呃……我、我只是……”我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看，他浑身都湿透了，黑色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滑到脖颈，最后融进衣料中，材质不怎么好的制服此时吸饱了水，随着他的动作紧紧贴在身上，虽然外套还扣的很紧，但是从领口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白色衬衫早已是半透明的状态。
“我告诉你一个绝望的事实，小少爷。”牛仔侧身单手勾住我的脖子——就像对他那个高大的金发伙伴那样（唯一的区别是他对那个高大的男人要稍稍踮着脚尖，对我则要低头倾身）——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永远忘不了它们——除非你死，否则它们会一直伴随着恶心和内疚折磨你。”
然后他笑了，紧接着放开我，好了好了，我的小牛仔又在戏弄我，我真应该早点猜到的。
“这好像是在催眠，先生。”我忍不住说道。
“好了，回答我，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印象中我们没几次真正地面对面站着过，而现在，我们终于挤在一个窄小的死胡同里，他站在我面前，一手握着我的肩膀，一手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那双深色的眼。
我用手捂住嘴，我想吐，但是我不想吐在他身上。
全知全能的主啊，我曾经不是那种被肉欲驱使的白痴，但是当他这样站在我眼前时，哪怕这是上帝给我的什么试炼，我也会心甘情愿地上钩坠入地狱。
我只好乖乖闭上眼，那些令人作呕的影像甚至不需要我特意去回忆，当视线归于黑暗的瞬间它们就全部跳了出来。
穿着类似警卫制服的小牛仔看我半天不说话，默默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同伴说我是他认识的人，这件事他能解决好，让另外他们先离开，等他们走远了，我才被我的小牛仔半拽半扶地弄起来，拖进了那个有些狭小的巷子里——就是我刚才给自己找的逃生路线——里面堆满了集装箱，是条死路。
“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