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烈焰灼烧,一阵阵的疼。
他想起自己曾对她说过‘我会让你长命百岁,与我共白首’。
众女离开芝昆宫便说明这里的仪式结束,灵鹿已出芝昆宫,百官要去中殿,看皇帝将灵鹿祭上明,受玉币。
他身为百官之首,这等场合他绝不能也不该出半点差错。
此时掷下头冠,跳下湖中又岂止是一点差错……
中殿,皇帝,灵鹿,宰相的颜面与威望和一个无关轻重的女人。
二者孰轻孰重,这本该是个傻子都会做的选择题。
他心知肚明这一跳会引发多少中伤与骂声,更有可能会让太后与他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姐弟情谊雪上加霜。
他还是跳了下来,做了个从前他最看不上的色令智魂的蠢人。
这不该是宋相做的事情,但此刻他只想做个蠢人,做得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他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太多,可此刻他什么都顾不得。
他想要的只有她平平安安。
他咬着牙用尽力一点点向前游,一把抓住了那抹亮眼的蓝色,眼中亮起了光。
“别怕,我在。”
女人在看见他之前,先听到了这句话。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缓,沁着一股温柔与珍重,如层层锦缎将一枚珍贵的玉坠托起,令人忍不住相信他。
相信那枚珍贵的坠子一定会被全力保护,珍之重之。
她从挡在眼前的乌发间瞥见来人,他有副极英俊的面容,眉目间透着股不顾一切的疏狂。
他强势的抓住她,像是猛兽抓住一只志在必得的猎物,眼中的却有藏不住的温柔。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让他一拽,她便放松了全身,柔弱无骨一般撞进了他的怀里,攀上他的腰身。
玉鸦面露急色,“怎么就是看不到?”
屈理凑到她身边,“我倒有个法子。”
宋越北感受到怀中女体的丰韵,抓着她往回游的手失了力道,多出几分迟疑,四下的嘈杂喊叫重新涌入他的耳目。
女人拂开面上的乌发,她微微仰起头,一双乌亮漆黑的眸子水光盈盈的望着与自己贴合在一处的男人,粉腮挂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
所谓清水出芙蓉,大抵如此。
“多谢,咳咳,郎君。”
女人的声音,低低柔柔,既娇且媚。
他看着那张风韵十足的脸,眼中的光刹那间黯了下去,心口却是一松,生出股狂喜来。
不是他所心心念念的人。
幸好不是她。
那股狂喜退去,心中却空落落的,有些没有落到实处的燥郁。
他看向女人的目光重归冷凝与倦怠。
女人原本被水泡得惨白的面颊浮上一抹嫣红,“郎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寡居三年。身无长物,只有,只有一具贫贱之躯。愿余生侍奉郎君左右。”
她的声音又低又细,媚得让人很想多听几句。
宋越北却并未看她,他抬眸环顾四周,四面八方围着都是人。
男男女女站在岸边指指点点,高声呼喝,有人在岸边痛哭,仿佛在为他送葬。
更有行动力的人则跳下了湖,甚至有三四个距离他只有三四米,马上就能游到他身边。
这么多人亲眼见到了他宋越北这一跳。
他生出满腔的荒谬之感,只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滑稽出丑供人取乐。
什么时候他轮到让这些人来指指点点?
他面色愈发Yin沉,心中翻涌杀意,一面拎着人往前游,一面用冰冷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岸边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
女人的指尖在他胸口画圈,一路往下,气音吞吐,“郎君不顾生死救妾,妾可以让郎君一尝超脱生死的极乐。”
玉鸦凑到屈理身边,“什么法子?”
屈理唇边笑意渐深,“一个不怎么成体统的法子。”
玉鸦好奇得有如猫爪子挠心一般,“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能看见到底是什么热闹就行。”
“那小子就多有得罪了。”
他撸起袖子弯下腰抱住玉鸦的腿,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玉鸦揽着他的脖子,靠着这根人rou□□终于高人一等。
玉鸦终于越过众人的头顶,一眼便瞧清了前面究竟是个什么热闹。
她心满意足道:“原来湖中有对男女抱一起了。”
这姓屈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有人在宫中公然行yIn/乱之事?这可是秽乱后宫的大罪啊。那男人,玉小姐你可要多瞧瞧是长了几个脑袋够砍。”
玉鸦虽然不知道什么叫yIn/乱,秽/乱后宫又是个什么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她看热闹,她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好,我看看。”
她眯了眯眼睛努力去看湖中抱在一起的两人。
湖中的男人似有所觉,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