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脸颊shishi的,看张斐被拉开,忽有点怔忪,不知道怎么办。张斐却拉下了韩遂阻拦他的手,说:
“只是个小朋友。”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孩张了张口,忽然看见张斐星子一样的眼睛,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张斐直起腰来,和韩遂说:
“应该是个住在附近的小朋友,不会太远,我们联系他的家人就好。”
从男孩那里要来了家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不多时,一个中年微胖的beta男子,匆匆赶来,顶着夏日里的一头汗。简单介绍后,才知道对方也是军理的讲师。男子把自家贪玩的小omega带回去,千恩万谢的,只是omega还时不时回头张望。
看着beta父亲带着孩子回去的画面,张斐忽有些感叹,这样幼小的年纪有人养护着,真是一种幸福。他又看见一片狼藉的店内,说不出话来,耸耸肩,联系了地区警察和保险公司,由他们进行后续处理,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走吧!”张斐说,他拿起自己一件外套,“可以提早下班,也算因祸得福。”
“去哪儿?”韩遂说。
“随便逛逛吧。”张斐看了一眼韩遂受伤的手背,“今天也不适合训练。”
两人在军理外面的林荫路走着,路上许多驾驶交通器疾驰而过的人,时不时招人痛骂。张斐踢着路上的石子,有些百无聊赖。韩遂也是个锯嘴葫芦,闷头不语的。alpha眉目清舒,但目光只会看着前方,眼睛斜也不斜一下看旁边的人。张斐问他:
“快开学了……什么打算?”
“……训练。”
“除了训练呢,没什么爱好?”
“……没有。”
真是个勤学苦练的孩子……张斐训练之余还会沉迷一下游戏呢,韩遂持身既正,连个多余的闲杂事项都没有,每天自律极了。张斐揽过韩遂的肩膀,韩遂被拽得一晃。beta开始打开终端喋喋不休地跟alpha介绍:
“别那么无趣!我带你玩一款游戏,军部新出的试验机甲武器在星网上的模拟训练,可以选择不同的型号,进入竞技场实时对战,有意思极了……呵呵,当然,我只是为了锻炼手指的灵活性,绝对不是沉迷游戏的意思……”
beta带着他创建了账号,设置好初始参数,还加了好友。alpha看着手指忙碌的beta,嘴角忽然微微笑起来。他这才感觉到,他并非也是一个虚假或渺远的形象,而是也有真实的喜乐或伤悲,而这些喜乐伤悲能与他共通一点,就是极好的幸运。
“好……”alpha说。
能够带学弟入坑还在游戏里多一个小弟的张斐感到心情非常好,这时他已经初现作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混世大魔王的特质,以前有人一直照顾着他,后来这人又分离了,张斐便又混混沌沌过好多年,直到他们再次遇见。但原来在命局之中,青春年少的两人,都不知道将来的命运。
“韩遂,毕业后你要做什么?”张斐问。虽然他的眼睛还没离开屏幕,手指也在纷忙着。alpha不知何时已经转换到了外侧,挡住那些离乱的人群和车辆,不让忙着在星网上打架的beta被撞到了。
“应该也是……进军队吧。”韩遂说。
“呵”张斐笑一声,“一点意外都没有……你看着就是军官的模样。”严苛又自律。
alpha微微笑了一下,笑容竟有些甜。他说:“叔祖父一直希望我成为军人……包括进军理,也是他的遗愿。”
韩遂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人,可惜用的是“遗愿”二字,已经去世了。张斐说:“你现在正在完成他愿望的道路上走着,他一定很欣慰。”
“没错……”虽然路程有些坎坷,但他并不因此感到难过,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这回张斐也不会不识趣地提到别的人了,韩遂看来和他父亲这边关系不好,除了一个叔祖父,竟也不愿提他的父母。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走到一条安静的马路上,两侧是花木葱茏的私人宅院,花枝从墙内探出来。张斐看到前面有一扇金属门忽然打开了,防护网络打开,从飞行器上跳下来一大一小两个人,远远地都闻到omega微甜的气味。
那omega姐妹俩也看到了张斐他们二人,眉目称得上几分俏丽,就是眉心局促,内心偏狭。她们看到张斐身边的韩遂,一脸倨傲,竟是理也不理,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进门了,临走前还丢下一俩句话:
“这个杂种怎么还赖在这里,丢人!”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小三的孩子,登堂入室,臭不要脸!”
听到那两个女孩子尖酸恶毒的话,张斐是真的惊讶了。而身边的韩遂脚步也停了下来,他表情平静,没有因那两人的话产生什么触动。张斐问:“你……你认识她们吗?”
韩遂点点头,说:“是的……准确说,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