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最终化为醇厚的苦,席卷着悲伤将他吞噬。
强行结束这段不被祝福的结侣仪式,也许这就是父神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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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底栖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久违的自由终于来了,得赶紧趁着伽夕没有反应过来离开这里。
离开前,她鬼使神差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那棵树。
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简底栖干脆脱了鞋子,洁白的脚掌落在泥土上,看上去格外白净漂亮,每一个脚趾都粉粉的。
她继续向前走,可又忍不住回头看那棵树。
还是那黑色的树干,半点叶儿也无。
简底栖心里有些烦躁,却不知这股烦躁感由何而来,总之……很怪!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有点和这棵树较上劲了。三步一回头,她总想看看这棵树。
就在完全要离开花海前,她停着看那棵树大概有半分钟。
紧接着。
简底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开始往回跑。
她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爬到树顶看看。
然后,她就真的又回来了。
简底栖不知道,看到她回来时候,伽夕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惊喜的亮光。
他以为,她终究是舍不得他的。
却眼睁睁看着她,半分正眼也没瞧自己,直直地往神树跑去了。
终究,他眼中最后一分神采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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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怪,当简底栖的手刚摸上树干。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和煦的暖风,鼻尖满是暖融的郁金花香气,馥郁清甜。
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
当风拂过神树的枝干,枝干上生出了无数嫩绿的小芽,宛如初生婴儿一般迎风轻摆,树上慢慢抽出了新鲜的枝条。
底下的所有人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心里都震撼得无以复加,这……这……为什么神树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开始焕发新生?
他们看着这个少女,不顾危险开始努力往树上攀爬,仿佛要爬上最高处才肯罢休。
杜波依斯的心都在滴血:这可是神树啊!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在树上爬来爬去?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几乎所有人都想去拦住她,如果不是碍于不能行动的话。
不过,简底栖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去看看树顶的风景。
一步又一步,她柔嫩的手掌都被树上的倒刺划出血珠了,裙子也被细枝勾得乱七八糟。
好几次,她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但最后都稳稳地踩在了树干上,就好像有人从后面托着她一样。
努力了半天,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但她终于爬上来了。
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树下的人们呆呆地站着,仿佛稻草人一样。
树上的少女眼中带着惊喜和骄傲,晃着白晃晃的脚丫,在树上灵动地笑着。
简底栖俯瞰向远方,终于看清了整个奥尔菲斯的面貌。
她忍不住发自肺腑地赞美:“太漂亮了。”
雪白的宫殿,疏密有序,远远看去——竟然组成了一张迷人的侧脸。
而那些大片的金色花海,竟然拼成了郁金香的脉络。
整个奥尔菲斯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少女闭着眼轻吻花束的油画。
创造这个岛屿的神,应该是一位艺术家。
简底栖刚准备再往树枝前爬爬,以便看得更仔细些,不想那枝头过于细软,她一个翻身掉了下去。
“啊——”
她尖叫一声,这树比奥尔菲斯最高的殿宇还要高上几层,摔下去必死无疑。
那衣裙上带着细闪,阳光下格外迷离梦幻,如一只破碎的蝶极向下坠去。
但就像所有的不死定律一样,真爱总是会在女孩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
一双大手牢牢接住了她。
终于。
在最惊险的时刻,她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没有任何语言,仅仅四目相对,她已经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戴面具。
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以及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柔。
男人看着她,微笑。
“卡萝尔?”
他唤了她的名字,就像第一次在沙滩上见面时那样。只不过那时候他是以神的形态,而非后来的凡人之躯。
简底栖那一头柔亮细腻的金色长卷发,随着风浪漫飞舞,一如当初。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您好,我叫卡萝尔。”
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在心中炸裂开来。
她高兴得几乎要落泪了,等察觉时,那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