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一直虚着眼睛,答非所问的抱怨说:“小叶.....你晃来晃去的......我头好晕......”
很快就来了三个大夫,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一边用瞳孔灯查看陈枫的反应,一边轻轻问陈枫问题。
出来没有看到陈母。于是他拿着手机一边联系接机的司机一边不顾别人不满的目光挤过人群快步跑了起来。
邢琉叶上了车就跟司机说家里有人在医院,求司机开得快一点。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路上倒是不堵,但重庆的路真是令人难以捉摸。邢琉叶的心随着车辆爬越山路穿过隧道一起上下翻飞忽明忽暗。他离陈枫越来越近,却越来越焦急烦躁。
“你别.....晃......我头晕.....”陈枫断断续续的说。
快到医院的时候,邢琉叶给黄秘书打了个电话,问清楚路线。他提前付了钱,下车时说了声谢谢,就撒开腿跑进了医院。
“你是病人家属?”年轻大夫问道。
“病人刚才表述的情况属于常见的脑震荡临床表现,CT结果看,是轻度同弥漫性轴索损伤。已经确认四肢都有知觉,但不排除有头晕头痛视线不清以外其他后遗症。随着意识逐渐恢复,有可能发现其他因为脑损伤带来的功能性障碍。这些病征有一些通过治疗和静养会在6个月内恢复正常,也有一些可能终生都恢复不了,现在还无法下断言。我建议病人留院观察,不要急着挪动,陪护注意事项我让蔡大夫给你们送一份资料过来。我个人经验来看,这个程度的脑损伤算是很
中年大夫检查完毕,确定陈母是病人母亲以后就叫她一起出去。邢琉叶抿了抿嘴也跟了上去。陈母发现他跟了出来,身形顿了一下,最终没有说什么,默许了他站在自己身后。
11月的重庆算不上寒冷,但刚刚下过两天雨,入夜后气温降下来,湿冷的空气就往人骨头缝里面钻。司机看到这个连外套都没穿的外地人坐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想到他去医院的原因,就很体贴的调高了空调温度。
邢琉叶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转过头讷讷道:嗯,我叫邢琉叶。”
“别.....瞎说。”邢琉叶听到陈枫虚弱得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猛得抬头看过去,发现陈枫虚着眼睛并没有看自己。
那大夫似乎知道这个名字,点点头,看了一眼病历,说:“你好,我姓蔡,实习大夫。病人目前体征正常,没有生命危险。右腿骨骨折,还有一些外伤,头部受到撞击,缝了7针,昏迷的时间较长,不能排除脑损伤可能。CT已经做过了,更具体的情况让脑外科的主任来回答。一会儿是不是还有家里人要过来?我去跟主任说一声,他晚一点就过来详细的给你们说明。有任何情况,你都可以按这个铃,护士站一直有人,会立刻过来。”
邢琉叶点点头,目送小蔡大夫拿着病历走了出去。他这才急切的转过身拉起陈枫的手。
陈母来的时间也是巧,和黄秘书往里走的时候还在担心儿子迟迟未醒,远远看见护士往儿子病房里跑被吓呆不轻,进门听说儿子醒了,刚想松口气,抬眼又看见邢琉叶红着眼睛站在墙边,真是百味杂陈。
邢琉叶并不觉得冷,也不记得饿,甚至早就忘了疼,他根本注意不到身体的感受,只是无知无觉本能的在发抖,一门心思只记挂着陈枫。
邢琉叶感觉自己花了很久才穿过冗长的走廊,他推开病房的门,先看到了一个白白净净很年轻的大夫,然后才看到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陈枫。他大步走过去想拉住陈枫的手,迟疑了一下,转而拽住陈枫的袖口。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邢琉叶赶紧站起来,凑到陈枫眼前。
邢琉叶没有再跑,他隐隐有点眼前发黑,扶着墙缓了几秒,才又快速的往病房走去。
陈枫骤然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作出诸如看不清、头疼、头晕这样的回答。
邢琉叶不明所以,只觉得陈枫没正常回答问题,让他心里发慌。他顾不上陈母在旁边看着,往前走了一小步,轻声说:“陈枫,我没晃,咱们在医院,你受伤了,大夫给你做检查呢,你好好回答问题。”
他确实比陈母到的早,黄秘书将将走出来,在住院部门口迎到了他,没有陪他进去,只是告诉他已经托人进了高级病房,也打了招呼可以探视陪护,最后又说了一遍路线,就留下来继续等待陈母。
他在车里查了脑震荡的相关信息,算了一下,发现陈枫已经昏迷五六个小时了,所以即使终于看到了陈枫也没能缓解他的惴惴不安。他看了看陈枫缠着绷带的头、脸颊唇边的擦伤和打了石膏被挂起来右腿,觉得心里疼的难受。他也不敢碰陈枫的头,只得蹲下身子低头用脸去蹭陈枫的手背,委委屈屈的说:“你快点醒吧 ,我都要被你急死了。”说着他终于还是又哭了出来,“你快点醒过来跟我说句话吧,求求你了。老天保佑,只要你好好的,折我的寿,我也愿意。”
护士开门的进来没几秒,陈母和黄秘书也到了。
邢琉叶迅速松开陈枫,去按铃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