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孩子总是长得很快,梅自南身量见长只不过好似柔弱些,他握住祝义的手腕问:大人从京都来?
孟姬记得祝义叮嘱,大概听懂了虽然王爷身份尊贵但无权管到当地官员的头上。明面上此处是梅自南的封地,但他一不能理政二不能收税三不能置私产,如同流放出京。
孟姬学着祝义的笑容得体却疏离,本是狐妖的她学起祝义媚态风情也是不难。她回道:回王爷话,下官之前的确在京任官。
梅自南敏锐的感觉到她的疏离,放开了过于亲密的举动,既如此,可曾见过本王的父君?孟姬哪里知道?她能伪装成祝义已经是勉强,面对这样的问题她无法作答。
幸好祝义嘱咐过她如若碰到回答不了应对不上的事就说祝义微笑着对梅自南说:回王爷话,陛下不曾言明。果然此言一出让梅自南闭了嘴。
孟姬不懂得人间规矩只有祝义匆忙之下教的一点,面对上任她只能摆着笑脸任由折腾。接风宴过后她就藏起来,借口身子不适不见外人。
申尔阳是梅自南的府相虽说是皇帝钦派但也是王爷府中的私臣,合不该与官员走得太近。可这近日来她频频来访,成了知府衙门的常客。
她对于杨开来说可是熟面孔了,杨开见她又来了赶紧招呼住,申大人您来了,快快入座。申尔阳的头上终于不用再顶个父亲,被人直接称呼为申大人。可她失去了家世地位,一句申大人叫得她心酸。
曾做小申大人时,她还风光无限。
衣着不再同从前那般奢华,妆容也不再艳丽,她轻描俊眉脂粉遮盖住她眉尾略显韵致的小痣。不可一世的骄傲在那日的金銮殿中被击的粉碎,如今她竟对一下人露出笑颜,柔声说:有劳了。
杨开简直是太受用了腰杆都又挺直了两分,他为申尔阳奉茶,后者颔首伸双手去接。她问:祝大人身体如何?可有好转?杨开回道:大人并未好转,您也知晓的,坤泽体娇又折腾了太远。大人她如今还起不得身见不得人呢。
申尔阳抿在唇角的笑意未散,只是眼眸逐渐失了温度,问:是见不得人,还是见不得我?杨开被她这一噎没说出话来,申尔阳笑笑又说:我送来的补品祝大人可用了?
用了。杨开偷偷擦了一把鬓角的汗,申大人送的都是好东西,可惜不见成效。这话恐怕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申尔阳维持不住唇边的笑意本性的孤冷渐冻了面孔。
东西都是好的,只因是我送的便无效的吗?
她展现出从前的气度再无伪装,猛地起身就向内室走去,冷笑说:如此看来祝大人必定病的严重,来此一遭还须亲自拜见。杨开本欲去拦却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又不敢动作,眼睁睁的看着申尔阳出了门绕过长廊而去。
杨开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道:反正孟姬平常皆锁着门。
申尔阳敲响了房门,用十分冷静的语气开口:祝大人可还安好?里面传出祝义略显慌张的应答:不知哪位尊客莅临,下官身体不适无法相迎实在失礼。
修长有力的五指抓紧了木门,申尔阳不顾疼痛将拇指挤进门缝中,似想借此压制住翻涌的情绪。她控制自己的声音带着笑意,说:你听不出我的声音?祝义,我不会扰了你,只想看看你身子如何,可还难受的紧?
房中的祝义声音清甜还带着些许娇憨,听闻她言表现出真诚的喜悦和感激,对她说:下官多谢您的关怀。
可申尔阳不觉开怀,因为祝义太过客气了,客气到她二人如若陌路。
申尔阳收回了手嘴唇靠近门缝问道:所以祝大人不清楚我的身份?
祝义歉意的说:十分抱歉,还未请教?
咣的一声门板被大力的一拍,孟姬抱着被子溜溜的往里缩,被吓得毛绒大尾刷的一下散开。门外那人对着房门压低声音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床榻之间你我的声音可不曾少闻,怎的分离不久便将我忘个彻底?
本来瑟瑟缩缩的孟姬骤闻此言醋味横生,一时间忘了学祝义的语气,既委屈又气恼的高声道:休要胡言!快快离去,从今以后莫要再说!
申尔阳如同瞬间失了力气肩膀重重的靠在门上,她猛地闭起眼鼻翼微张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呢喃说:知晓了。申尔阳再不是小申大人,而你也不必再认识我。她自嘲笑笑转而睁眼迷茫的看向上空,又说: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拎不清。
祝义偷偷往回赶路,好容易快到京郊官道却因疲惫不堪不得不歇歇。马比她更累,小矮马体质不如战马腿短跑的更累,祝义不忍心还是决定暂时停下。
歇了不多时祝义想赶紧进城去,时辰晚了进出城门的人就少了,万一被认出来恐脱不了罪。这样想着她狠狠心又骑上马,催促马儿急行。
离不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双骑,那二人打马而来速度极快,祝义也不慢眼看着就要撞上。对面其中一人驭马相让,等靠近了那人认出祝义身动的比脑快,擦肩而过时祝义被她的胳膊一夹拖到那人的马背上。
这个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