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现在看到年轻的李舟熠,我才恍然发现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
他从走廊的另一端向我走来,和周围的同学说笑,手中还轻惦着篮球。白色衬衫搭配着黑色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咖啡色。
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百感交集之下不禁有些鼻酸,甚至忘记了恐惧。
是了,我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对他的感觉,从平等的相爱,变成了被掌控的恐惧。
我们的爱平等过吗?
他向我走近了,眼神却只在我身上停留一瞬,我心口一滞,握在身侧的手松了松。
指甲陷进rou里很疼,我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孟乔柯了。
他身边还有林鸣,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后来也成了李舟熠的左膀右臂,这是说好听的,事实上就是犯罪集团同伙也不为过。他们从我身旁经过,完全忽视了我,径直回到班里。
和李舟熠擦肩而过时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我无法接受那只是南柯一梦,所有的细节都在告诉我,我曾经是孟乔柯,我们相爱过。
不断有同学回到班里,剩下的我就真的是一点印象没有,有人和我打招呼,问我好受一点没有,我只能尴尬的笑一笑,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口。
转过身,发现李舟熠竟然就坐在我身后的座位,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过了三秒钟,又忍不住回过头。
他正在和别人说话,感受到我的视线,扭头。
干嘛?
我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疯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的表情告诉我,如果这班里有疯子也只有我一个。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但我心里寄希望着的是,他也和我一样来到了这个也许是平行世界的地方。
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他言简意赅的抛出四个字,看起来并没有想和我多交谈的意思。
我尴尬的脸上发热,赶紧回头坐好,看见桌上的书本,翻开,马上拿起笔写了什么。
不对这一定不是我的癔症,纸上两个初颐是完全不一样的字体,一个规矩娟秀,一个洋洋洒洒。
没有道理人失忆了连字体都会变吧!
我一急,拿着书猛地回头,林鸣搬了凳子坐在李舟熠旁边,正开口问:你一会儿想去哪吃饭?我请你。
李舟熠脸上没有开心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明天吧,还是老规矩,第二天给你过生日。
生日?
我一下子警惕了起来,我竟然忘记了今天是李舟熠的生日。
孟乔柯爱过李舟熠吗?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思绪飘向窗外,想起第一次见到李舟熠的那天,她放学了在高档西餐厅打工,给李舟熠和林鸣送餐的时候突然托盘没拿稳,一整碗滚烫的龙虾汤就浇到了李舟熠的外套上。她吓到不知所措,赶紧掏出毛巾给他擦,却在触到毛衣的时候想起这是擦桌子的毛巾。
龙虾汤很烫,他的脖子上也溅到几滴,烫到发红。
她尴尬极了,也害怕极了。今年孤儿院财政出现问题,她必须勤工俭学才能继续读书,这份工作工资很高,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这下完蛋了。
经理把她推到一边,笑着脸赔不是,这两个男孩可是用金卡消费,一看一身行头就是富二代,他可不敢得罪哪位少爷。
对不起对不起,新人手脚笨,这单全免,从她工资里扣。
孟乔柯一听,那这个月的工资基本泡汤了,她在学校的三餐都成问题,忍不住站在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谁知被溅一身的男孩子却没有生气,他很平静的对经理说:不关她的事,是我撞到她。
他不嫌弃的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汤汁,还问她:你有没有受伤?
那天晚上,孟乔柯坐在孤儿院宿舍的楼梯里,用简陋的小灵通鼓起勇气拨打电话,她特意把金卡背面的那串手机号码记了下来。
电话那边响了三声接通了,男孩子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哪位?
他们的缘分是从这个电话开始的,孟乔柯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有没有被烫伤,以及不管他的衣服多贵她都会赔偿。
李舟熠笑,说好啊,那罚你明天陪我吃晚餐吧。
他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女孩子高高瘦瘦的,眨着大大的眼睛,漂亮的直直撞进他心里,他也不懂为什么他看了就想要保护她,照顾她,命中注定似的。
学校里追她的女生很多,可他谈了几个就觉得千篇一律毫无兴趣。可偏偏那个叫孟乔柯的女生就让他神魂颠倒,让他忍不住第二天就约她出来,陪他过生日。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像水仙花绽开后走出的仙女一样好看。她被他领进豪华装修的饭店时心里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