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上盖着柔软的薄毯,鬓发濡shi,眼尾还有尚未褪去的chao红。
他安静地靠在闻驳的肩头,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难怪青云门会说将你交给吾处置。”魔主一袭棕黑鸦羽大氅,站在地牢前有如山岳。
闻驳站在地牢门口与他对峙,半点没露怯。
“还得谢谢魔主大人给我做媒人。”
他低头望向沉睡的江依镜,面色瞬间柔和。
“吾也没料到,江依镜居然会任由你乱来,”魔主意有所指,“昔年吾见过你父亲,他和我说,他见到了九州唯一真正的善人。”
他怅惘地望向Yin沉的天色,顿了顿继续开口。
“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您见过我父亲?”闻驳急切地问道。
“见过一面,”魔尊似乎想起有意思的事情,“他和我一见如故,还说自己喜欢江依镜,可惜江依镜修的是无情道。”
魔尊定定地看了一眼闻驳。
“江依镜把修为都传给你了?难怪你有底气和我站在这里谈天。”
“他现在是我的道侣,他的修为不给我难道给你?”闻驳没好气地说道。
“小孩,你可真暴躁。”魔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谁是小孩?我都要做父亲了,你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闻驳搂紧江依镜,并不打算和魔尊纠缠。
他看得出来,魔尊没有杀他的意向。
“小孩,这青云门真没意思。吾还以为他们会反思一下禁止师徒恋情有多不合理,没想到他们居然想着把你交出来平息吾的怒火。”魔尊继续说道。
“那你直接把青云门夷平吧,我绝不阻止。”闻驳闲闲地说道。
“小孩,青云门被夷为平地,你的师尊怕是会哭鼻子。”
“他有我哄。”闻驳戒备地望着他。
“放心,我对你的宝贝没兴趣,”魔尊望着闻驳的背影,“小孩,吾邀请你来魔域做客。”
闻驳的脚步一顿,怀中的青年不安地皱了皱眉,往他的方向缩了缩。
“你现在不管去哪,都会被当成魔界追杀的逃犯,正派的人会逮你,魔使也不会放过你,不如来吾府邸做客。”魔主说道。
……
半日后,江依镜悠悠转醒。
周围的环境全然陌生,唯一熟悉的只有闻驳。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完全适应周围完全昏暗的环境,殿内燃着油灯,乌黑的柱子上盘踞着蛇,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徒儿,这是?”江依镜怀着身孕,反应有点不自知的懵懂。
“魔域,”闻驳在他之前开口,“不是被抓来的,魔主邀请我们来做客。”
“嗯。”江依镜本就不是话多的性子。
他没有如此庆幸自己把修为渡给闻驳,就算现在魔主想要闻驳的性命,他也能随时逃脱。
“师尊,我觉得魔域挺好的……”闻驳打量着青年的神色,“这里没有师徒不能相恋的规矩,我们不回青云门了好不好?”
江依镜愣住,他没有想到闻驳居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我比你大了九百多岁,不合适。”
“所以师尊不是不喜欢我,而是年龄和身份的问题让师尊犹疑是吗?”闻驳小心翼翼地在江依镜的眼尾落下一吻。
江依镜的脸烧得滚烫,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以往都是他一直在不停暗示自己,他和闻驳是师徒,所以不可能在一起,完全没有想过如果脱离这种身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闻驳。
“为师……不知道……”
闻驳可没让他仔细考虑的意思,等江依镜反应过来,肯定又要缩回壳里。
“师尊,只要你说不喜欢我,我便将修为还给你,解除道侣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
他低垂着头,神色落寞。
寝殿内烛火悦动,落针可闻。
闻驳的鼻梁被灯光照出Yin影,簇新的绛紫衣袍被他穿得落拓不羁。
“我知道了……”他声音哽咽,拖着步子往外走,“明天我再来看师尊……”
江依镜脑袋里乱糟糟的,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几天闻驳出事,渡修为,道侣契,表白……打得他措手不及。
闻驳心沉到谷底,小小的一段路被他走了快半盏茶的时间,江依镜还没有叫住他的意思。
他掩去眸间的神色,什么以后绝不纠缠都是鬼话,师尊要是不答应,他就缠到他答应为止。
“闻驳……”
江依镜叫住他,倏忽间,青年就瞬移到他身前,按着他的肩吻了下去。
……
江依镜紧张得掌心濡shi,明明殿内空气寒凉,他却觉得热得要命,像是置身在火炉中,额角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闻驳快走到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叫住他。
他在九州没有别的牵挂,以前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