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的目光，随之落在施媚的肚子上，看样子也有四五个月了，她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
相比他刚回国时见到的她，施媚现在身上有一种温暖又干净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在顾令深身边。
陆衍当初回国的时候以为，他会和施媚重新在一起，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一起度过最单纯最青涩的岁月。
昨天他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偶然翻到了高中时用过的手机，数年不用，手机已经沾染了些许尘灰，他找了根线插上，充好电后，发现屏幕也有些失灵了，但不怎么影响使用。
相册里，全都是他给施媚拍过的照片，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地方，原来，施媚也曾这么大笑过。
他们燥热又不安的青春，终究停缓在了那些夏日里，在岁月的流逝下慢慢失去了颜色。
那个叫着衍哥哥的女孩，最后只停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到最后，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孤身一人再次远走法国，却又在不经意间，和她在法国街头相逢，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这座城市很美。”施媚很自然地对着陆衍笑了笑，平静道，“难怪当初你会选择来巴黎，我一直也想过来看看，还以为会是独自一人，没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恭喜。”
陆衍看着她的肚子，心头涌着些苦涩，但被压了下去：“没想到再看到你，你已经快做妈妈了。”
“谢谢。”
施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坚持来巴黎，可能当年对这个地方，一直有种说不清的执念和牵绊。
现在亲眼见到了巴黎，也算是圆了自己心底曾经的那个遗憾。
陆衍看着女孩依旧美丽的脸，听着她的话，喉咙忽然有些干涩，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怎么没来陪你？”
“工作忙。”
施媚并没有多提顾令深，和他就像许久没见的老朋友，只是简单地叙一叙旧罢了。
“他对你不好。”陆衍看着她，虽然是问句，但很笃定。
“不算对我不好，只是有些事情，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明白。”施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到孩子的动静，脸上浮现了一个浅淡的笑。
还没出生，就开始护着爸爸了。
陆衍看着她，终究没再说什么。
最后两人去了一家咖啡厅，咖啡厅里的明亮光线下，施媚拿着菜单扫了一眼，简单地点了一杯玛琪雅朵。
“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大学的时候。”施媚顿了下，笑了笑，语调未变，“一开始觉得法语还挺难学的，但学着学着，居然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是吗？”
陆衍有些狼狈地端起手上的咖啡，急切地喝了几口，呛进了喉咙管，最后看向她时，声音有些颤抖。
“小媚，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都已经过去了。”
施媚其实并没有和他叙旧情的意思，和过去的人聊天，也只是怀念一下过去的自己。
“也对，都过去了。”
陆衍看着女孩早已释怀的模样，眼角掀开也笑了下，心里却有着无数苦涩又怅然的情绪。
假如他当初可以抵挡住诱惑，不出轨，也不出国，或许也没顾令深什么事了，施媚会嫁给他，他们从校园到社会，最后走向最幸福的重点。
可人啊，终究如此。
得到的，往往不珍惜。
“最近有什么打算？”施媚问他。
“回国结婚吧。”陆衍笑了笑，眼睛里倒有了种沧桑的味道，“家里人安排了相亲，说我年纪也不算小了。”
“是吗？”
施媚也没详细问他具体情况，只说了句：“前段时间，和以前的高中朋友见了见，大家都各有各的路要走。”
“是啊，到最后，我们都走散了。”
这话意有所指，施媚没有回答。
……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咖啡厅，陆衍走在施媚的身后，脑中忽然想起高中读书时，女孩总是走在他的身后。
“这样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了。”
……
施媚头发上落着一个白色棉絮，陆衍神思恍惚中，伸手摘掉她发上的棉絮，施媚忽然一回头，看到不远处的挺拔身影时，站定了脚步。
“怎么了？”
陆衍也停下了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辆黑色豪车，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靠在车门上，白色烟从薄唇中慢慢喷散开来，染上夜色的凉意。
顾令深。
谁都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还是开着车。
两个男人的视线对上，施媚的手指忽然抓紧了自己的裙摆，不知怎么的心虚了起来。
明明出国前口口声声答应过男人，她不和陆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