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苏裕说,他是昨天下午出的门,去邻省出差,本来计划是去个三四天的。他下午把家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买了一块钟晴爱吃的蛋糕放在冰箱里,给她发了个消息就出门了。
“陈慕白,你圣诞节那天在咖啡厅见过我,你从头到尾跟我说说那天的经过,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报案人叫苏裕,三十一岁,是钟晴的发小,一直往来于诚州区和周边地区做生意,和夏炎是早就听说过彼此但一直没见过面的关系。夏炎从侧面打听过,苏裕应该是一直暗恋钟晴,但一直不敢表白,等到他和钟晴分手之后,才赶紧抓住机会表明了心意,没多久钟晴就答应了。一想到苏裕恒暗搓搓等俩人分手等了七年,夏炎就浑身不自在。这案子他原本可以扔给梁颂全权负责,但毕竟失踪的人是钟晴,就算分了手,夏炎也没法放着她不管。
钟晴有早睡的习惯,没多久苏裕就收到了钟晴说已经到家的短信,两人偶尔也用短信联系,苏裕没太在意,也就没再打扰她。
第44章 涟漪(7)
陈慕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夏林,因为泪水和近视的关系,还是没能把夏林表情看清。
回到家里之后,却发现物品的摆放都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床铺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冰箱里蛋糕也维持着原样,钟晴根本没有回来过——那么,报平安的短信是谁发的?
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苏裕联络了他已知的所有钟晴的朋友和家人,都说没有见到她,他立即去了一趟小区旁边的便利店,叫来了值夜班的员工,员工却说没见
夏林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抱着手臂问道:“小白被偷是什么时候的事?”
城环路2号双子小区B座1204。
“从那以后我就非常害怕,晚上一定要锁好窗子拉上窗帘才敢睡觉,我以为我表现得警惕一点,过一段时间,疑似盯上我的人就会放弃,可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我有时候会觉得窗台的花被人挪动过,放在门口打算扔的垃圾被人翻动过,出门时还总有视线跟随我,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连窗子都不敢打开了……”
夏炎也没跟他多废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走小白。
陈慕白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颤抖得厉害了,眼里也噙了水光,总算唤回了夏林的一点良心。
谁知翌日上午他正开会的时候,接到了钟晴大学里同事打来的电话,说马上就到钟晴的课了,但是她还没来学校,电话也没人接。苏裕一听这话就慌了,给钟晴打电话,也没人接听,他把工作推给了秘书,自己搭最近的火车赶了回来。
夏炎收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苏裕的情绪已经稳定不少了,夏炎一进门,还没做自我介绍,苏裕就主动站起来叫了一声:“夏队。”
他知道钟晴晚上还有一节课,刻意掐好时间,在晚上九点钟晴正下班回家的路上给她打了个电话。他把时间算得很准,钟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她说去小区旁边她常去的那家便利店买点东西就回家,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钟晴说她马上就进停车场了,停车场信号不好,就挂了电话。
夏炎在一间简欧风格的公寓里,和一个男人在灰色布艺沙发上并排坐着,两人都是一脸阴郁,仿佛在采光不良的大客厅里酝酿一场暴风雨——夏炎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前女友的现男友见面。
陈慕白擦了擦眼泪:“我说了,但是他们都不相信我,以为我是因为丢了小白精神恍惚,警察来调查过了,什么也没发现,渐渐地也不相信我了……你,你相信我?”
“小白失踪了有一段时间,我想着说不定有一天它就会自己跑回来,它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还原样放在屋顶上。但是有一天,我打开窗户的时候,发现小白用的食盆翻过来了。屋顶排水渠上盖的砖块中有一块砖有点下沉,怕食盆被风吹走,我一般把它的食盆放在那块下沉的砖上面,正好被周围的两块砖卡住,能很好的固定在那里。但是那天,食盆翻倒在一边,就好像是被人不小心一脚踢到了,那天我着急出门,只大概看了一眼,也没去管它,可我后来回来再看的时候,那个食盆又回归原位了。而且我还发现,整个窗框外边,都好像有被人擦过的痕迹。我以为是小区请的物业帮忙打扫的,房东来的时候跟他提了一下,可他说在这住了七八年没见有人来打扫过屋顶,问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叫我一个姑娘小心点,晚上锁好窗子,免得有人从屋顶翻进家里。
夏林说这话的时候收起了讨论天气般的语气,声音低沉而紧绷,陈慕白擦干了眼泪,戴好眼镜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圣诞节”这三个字一出口,一股凉意就顺着夏林的脊椎骨爬了上来。
夏林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陈慕白按了上去,很贴心地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你没有报警吗?或者通知你的家人。”
陈慕白低头想了想,答道:“我记得是圣诞节过了之后不久的事,那段时间特别冷,我刚给小白买了厚垫子,没几天它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