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麻烦到别人,所以总会给自己引来一堆没必要的麻烦。她父母不在,一切都只能自己扛,逐渐,就看起来一副什么事情都打不倒了。”
他话音落下,手机里传来冯青的声音,一如大家听到的镇定:“我为什么站出来?我为什么不站出来。他这种人都能毫无愧疚心的活着,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着?”
女人们听到这句话,脸上神色各异。
宋成义又说:“在上场时,她其实很担心。我去握她的手,从来没发现她的手那么冷。她应该很想你们出现。她这人还有一点,心里有的需求和自己的理智永远不在一个频道。我想,她上去的时候估计想着,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宋总,你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每个人生活不一样。她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自然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们还有父母,有些甚至结婚生子。我们不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有人说。
宋成义呼出一口气,说:“我能理解。”
他才说完,手机里的冯青又开始说话了。
面对记者们的刁难,她一一拆解:“炒作,不要脸,也许还跟他有不正当的勾引。当我做这个决定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说实话,当我真正站在这里时,我还是怕了。”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你是个女孩子,你要自洁,你不能像男孩子那样。”
“可是为什么男孩子不用自洁?为什么父母们从来不去教导一个人应该去尊重另外一个人,尊重另外一个异性?”
“我所想的自洁是我问心无愧,而不是给自己套上枷锁。可是这些言语还是影响了我。”
“我也怕被人盖上莫名其妙的标签。不过,我更怕的是,我一时退让,会有另外一个人受伤。”
“性/sao扰就是性/sao扰,在没经过一个人同意下,任何肢体上的越距行为都算。有件事情,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高中时,我有个老师,曾经以裸/体对着我,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有逃跑。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可是等我大学后,这位老师被学生家长起诉,他对一个女生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要是我当时勇敢说出来是不是会不一样?我时常会这样想。我站在这里,唯一的诉求就是让你们认识真正的盛勇。不只是盛勇,在我们的生活中,也许还有很多类似的人。我是个唱摇滚乐的,如果我不反抗,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个摇滚人。”
她的语气平静和缓,慢慢从手机里传出来,宋成义听着她说的那个故事,端咖啡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面的那几个女人,有人低着头,有人已经开始擦眼泪。
只有她们才能对她感同身受。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有人抬头道:“宋总,我决定过去。”
……
冯青面对着那些刁钻的问题一一拆解,但每一个问题都像是毒箭刺心,让她防御渐减。
在她觉得快要撑不下去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记者群里传了出来:“搞笑,盛勇手脚不干净的事情大家难道听的少吗,为什么到了这时候,反而要去为难一个受害者?”
众人一起看向那人。
冯青也看过去。是个穿短款西装的女人,一头短发,画着Jing致妆容。
冯青还想着这人怎么有点面熟,旁边传来程淼淼轻轻的疑惑声:“莫云?”
上次跟他们在酒吧喝酒,还给冯青递过名片的莫云。
冯青依稀记得她是一个公司的CEO。
她怎么会出现在记者团里?
正疑惑着,莫云目光看过来。
几不可闻冲着冯青眨了下眼睛,莫云又看着周围的记者,道:“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是来搞清楚真相的。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娱乐八卦,往大了说,它就是□□裸的职场性/sao扰!”
“你可别瞎说。人盛勇一个歌坛歌王,有必要sao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有记者道。
莫云闻言,冷笑了一声,说:“什么时候看一个人的人品是通过学历,职权和地位来看了?据调查,每两千人里面,就有百分之二十二的人经历过职场性/sao扰,而这里面,有百分之九十的人,sao扰她们的对象都是她们的上司!”
“话虽这样讲,但她说sao扰就sao扰了吗?无论什么,总要拿个证据吧!”
冯青想着是时候上证据了,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咯吱一声推开,几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们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直到看到主席台上的冯青,这群人才像是获得了某种力量,牵着手,抬着头一同往主席台上走来。
记者们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况,一脸的疑惑。
冯青看到来者。她今天一天都绷紧的神经,突然在这一刻莫名松懈了下来。
她望着面前这群女人,感受到了一股温柔又强大的力量。
那是属于女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