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已经对不起老方了，不能在对不起他”
方妍有时候都想不通方梅是怎么一个心理，“所以呢？所以呢？任由着他打你”
方梅一直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方妍也无奈，她做不了什么，她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自己的妈妈走出来。
人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事情一旦习惯了就不容易改变过来，就如她妈。
前半生在被自己酒鬼老爸耽误，后半辈子被杨桦耽误。
方妍叹了一口气，“吃饭了没”
方梅摇摇头，方妍打开冰箱，从冰箱里面拿出两个鸡蛋，煮了一碗面。
“吃面吧！”她知道有些话无用，只能是她自己想开。
方妍看着妈妈吃面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小时候，老爸一喝酒，就对他们两拳打脚踢，妈妈一直护着自己，她在妈妈的臂弯中，睁着眼睛看自己的老爸，红着一张脸，走路歪七扭八的样子，揣起脚，就踢妈妈的脊梁骨。
她听的最多的就是“忍忍就好了，忍忍就好了”
她想，要忍到什么时候。
终于，老头子，得了肝硬化，死了，她却又进入一个新的魔窟。
她不懂，女人自强点怎么了？非要依靠男人活着吗？
杨桦那双油腻带着自负的表情，说“以后你们母女两的生活就交给我了”
结果也不过两三年的光景而已。
她劝过无数次。
每次妈妈都是哭着说“忍忍就好了”
方妍上大学的那段时间，应该是这么长时间最开心的时候，选了一个喜欢的专业，干着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她开心了，老妈却不开心了。
“早点休息吧！”
次卧，挨着主卧，方妍躺在床上，还能听到老妈，龇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是该找杨桦好好聊一聊，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这个照顾十来年的老妈争口气。
从前她寄居人屋檐下，现在她足够用能力养活自己，完完全全可以让老妈过的很幸福。
夜深人静，漆黑的夜色下，一抹灯光始终不散，透过窗户，看到的是男人微皱眉，看着电脑上的申请表，迟迟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
手反复的敲打在桌子上，思考着问题。
一双漆黑如珠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常年熬夜，眼影下一片铁青。
偌大的房子里，细微的听到猫咪呼叫声，男人至若未闻。
眼睛里迸发出了激光，果断删除了文件信息，嘴角处一抹微笑，看着十足的不舒服。
“你想的美”
方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听见厨房传来哒哒哒的剁菜声，静止了两秒才想起来，方梅昨天来了。
穿上凉拖，圾拉着向厨房走来。
方梅切小菜的手，顿住了。
方妍睡眼惺忪靠在妈妈身上，磨蹭着，方梅深怕一个不小心菜汁溅到她身上，妍妍，快去洗脸，等下上班要迟到了”
“不麻，不麻”她难得撒了个娇。
“乖，乖宝儿，快去”
方妍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方梅这样称呼自己了。
那时候母女两相依为命的时候，妈妈总是一口“乖宝儿，乖宝儿喊着自己”
方妍去了洗手间，快速的洗了个脸。
方梅把炒好的苦瓜炒蛋端上桌，还有一道清炒海带丝。
方妍以前不喜欢吃苦瓜，是觉得它太苦了，可是方妈妈为了方妍想了很多方法，同时也是为了治疗她的病。
她从小胃体虚，脾脏寒，方妈妈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苦瓜是一个不错补虚健脾、滋肝明目的作用，于是隔几天的餐桌上，都会有这道菜。
直到现在，方妍由不喜欢变成爱吃。
清热解毒、养血益气。
方妈妈在一旁看着自家女人吃东西，枯燥干瘦的手，抚摸着她黑亮的长直发。
“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一句话问的她措不及防，饭卡在嗓子眼，卡的她满脸通红，结果妈妈手中的水，喝了一口才缓过来了。
“我还不急”
方妈妈却忧心忡忡的，方妍什么都好，就是眼光有点高。
“我看彭淮就不错，前两天还看到他，人家只比你大个一两岁，现在人家都是医院的一把手，你看看你还是如以前一样混着”
方妍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讨论他。
他不止一次提过校友会的事情，她现在见到他都怕，偏偏还是一个部门的。
“妈，我有自己的主张，他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年龄、熟悉程度、经济都还不错，不要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方妍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
方梅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烦了。
叹了一口气，“妈妈也不能天天在你身边”
“等下，你方叔叔来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