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星脑里空白茫然许久,在失去三魂六魄前,用她的衣裳将她遮住,被闷住似的费劲呼吸。
谢辰她只露出左肩处,肩下蝴蝶骨处微微泛着青紫。想是肌肤太嫩,磕碰到便成这样,并不严重,拿些药酒揉开就好。
秋猎时受伤并不是稀奇事情,各屋都配了药物,燕王妃又另外给蔺长星额外备了一堆瓶瓶罐罐,都是些有奇效的珍贵药物。
他心里有了数,守规矩地把她外衣拉上来:“别冻着了,我去拿药酒。”
谢辰点点头,他忙不迭地跑下去找药,好像身后是洪水猛兽,看得谢辰哭笑不得。方才有一瞬间,她以为他遮不住狼尾巴,今晚上不成药了。
谁知他直起腰窥视许久,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没放过,倒又把她衣裳裹好了。谢辰不知道是骂他一声好色,还是夸他耐性好。
蔺长星蹲在地上,从格子里端出药箱,动作如常,牙关却紧咬。
这哪是上药,这是上刑!
要的是他的性命!
试问心爱的女子投怀送抱,毫无反抗之心,哪个男子能把持得住。
柳下惠来了也不行!
柳下惠可没见过谢辰这样。
不行,他得收敛点,不能太放肆,他要……不对!
电光火石间,蔺长星恍然大悟,眸子亮晃晃地看着手里拿的药瓶。
他为什么要装模作样?
他方才忙着顾君子之道,拼命与自己的非分之想作斗争,忘记了一件最紧要的事——谢辰今晚来的目的。
她难道不怕他把持不住吗?
她从前怕的。
若今夜是来骂他也就算了,可她显然不生气,她不气自己撞疼她,更不气自己没打赢马球赛。如果只是上药,素织再傻还能不会吗?
凭谢辰的性子,若她不想与他亲近,连个手指头也不会随他乱碰。可若她愿意了,自然也不会直截了当地明说出来。
她今夜这样撩拨,莫不成是太喜欢他,纵使他没赢,也有奖励。
一定是这样。
姐姐喜欢他!
蔺长星茅塞顿开,疾跑着将药酒端回榻上,谢辰已经重新裹得严严实实,也没方才的羞赧了,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慢点走?”
“屋里有地毯,不会摔跤的,摔了也不疼。”他讨好地朝她笑笑,一本正经道:“背过去,褪下衣裳,蔺大夫要上药了。”
谢辰眉梢轻挑,抓着衣襟的手紧了紧,还没等她说什么,蔺长星便伸手要帮她。
她惊得就往后躲,两人现在面对面而坐,她衣裳若敞开褪下,便是什么也遮不住了。
“等一下。”谢辰并不严厉地剜他眼,自己转过去,将衣服脱下一半。
蔺长星在后头偷笑,笑她放不开,总是这样给一半又藏一半。在南州时候就是,明明她先教他接吻,教他摸她,等他学会了想多练练手,她又想跑了。
现在也是,今晚既然都来了,又不明说,不肯给他个痛快。
逼着他霸王硬上弓。
那他只有不要脸了,反正在南州时他就做过,连他醉了,她都没能跑掉,今晚自然是羊入虎口。
想到这里,他不着急了。
倒了些药酒在手上,味道辛辣清凉,他上药还算章法。然而谢辰是真疼,不揉还好,他力道一施,她便忍不住要躲开,倒吸了几口凉气。
仅听气息声就让蔺长星感同身受地陪她疼起来,她却咬住唇没吭一声。
此情此景,不让他胡思乱想也不成了,南州那天晚上,谢辰就是这样倔强。后来他没轻没重地把她弄哭了,也没听她喊几声。
她性子内敛,殊不知欲拒还迎的隐忍声进了男人耳朵,堪比合欢散。
他抓住她,狠下心地加重力道,虽然现在疼,但上过药酒后,明天便能消下去了。
长痛不如短痛。
谢辰也知道这个理,疼得出了汗,也未让他停下。
推过一遍药酒,蔺长星侧身将药瓶放在榻边的桌几上,再坐回来时,谢辰已经背对他系衣带了。
他眸色微深,耐力到了头,将人按倒在床榻上:“不许穿。”
谢辰忍下惊呼,强迫自己迅速镇静,衣衫不整却又能做到淡淡地发问:“做什么?”
抿唇笑了笑,分明是纯良无害的面庞,眼睛里却什么都有。不想再跟她绕迷魂阵,蔺长星捉住两只纤纤玉手举在她头顶,俯身下去问:“姐姐,我的糖。”
谢辰嫌这姿势难堪,只是挣扎,没明白地问了句:“什么?”
“你。”他没头没脑回了一句。
谢辰却听明白了。
原来榆木脑袋终于开窍,若不是哄他,她来一趟做什么。被他不容分说的目光盯上,谢辰移开视线,不自在道:“别了,你还是端端正正做个君子吧,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说话。”
他不为所动,不愿意道:“每次都有好好说话,今晚省些口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