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星被凶,委屈地嘟了下嘴,又赶紧收起,乖乖巧巧地阖上车门,打马离开。
谢辰顺着他方才多目光转过头 ,挑了挑眉,对蒙焰柔道:“不要欺负他。”
“我欺负他?”蒙焰柔鼻子出口气,似乎听了个笑话,在驶出城门的马车里嚷道:“你讲不讲理啊,明明是他没有分寸。传出去,还当燕王府跟我们两家有过节,特来寻衅呢。”
谢辰哪里不知道蔺长星冒失,却还是道:“只是开门查查而已,你不计较,咱们早就出来了。”
言下之意,旁人误会还不都是因为你先骂人,小事也闹成大事了。
蒙焰柔被她那重色轻友劲打败了,在旁人眼里,她若不发脾气才奇怪呢,好像心里有鬼似的。
“我偏要逗他,他来送你一程就算了,方才在外面看我的眼神,像我抢了他女人。”
“少夫人海涵,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谢辰无奈地哄她一句,书不看了,给蒙焰柔倒杯茶,自己捡了块果脯吃。
“小孩子?谢辰你清醒一点,他比谁都聪明。”蒙焰柔摇头,没好气地腹诽道:“真听话。”
让她别看书就不看,谢辰是彻底完完,栽那小子手里了。
谢辰伸手倒茶时,蒙焰柔注意到她手上戴了根朱红色的编制绳子,花样简单素净。手上系红绳,蒙焰柔只在蔺长星那看见过。
不同的是,蔺长星手上那条奇丑无比,系在世子爷尊腕上忒丢身份。但蒙焰柔也没在意过,只当是南州的习俗,保平安之类的。
话本子里,南州人极信这些。
她所见,谢辰这还是头一回戴,蒙焰柔几乎顷刻间就猜出来了,抓起她的手腕,笑问:“他给你编的?”
“嗯,”谢辰如实回答,露出笑意来:“还不错吧。”
“所以他那条丑的……”
谢辰坦然:“我编得。”
蒙焰柔大笑:“你这巧手啊。”
那小子也算真心,要是江鄞送这么个丑东西,打死她也不戴。
两人说说笑笑,本来无趣的路途便缩短了,蒙焰柔想起此行目的,心里头略微期待紧张。
又刚好听到谢辰说狩猎的事情,顺口提到蔺长星住得离她近,蒙焰柔追问:“住处那么近,你们俩晚上见面吗?”
谢辰默了默:“怎么了?”
蒙焰柔问:“同枕眠了吗?”
这话问得也太直白了,谢辰别扭地闭上眼睛,假装头晕,摸着衣衫上的花纹,半晌没回。
蒙焰柔便有了数,轻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只想问你,你每回喝汤药吗?”
谢辰跟她不一样,她是想怀怀不上,看过许多大夫,自己与江鄞都并无不妥,只好寄托在菩萨身上。可谢辰与蔺长星说不准啊,万一运气好撞上,要怎么处置。
最后麻烦的还不是谢辰。
谢辰睁开眼睛,“没有准备过,”见蒙焰柔脸色微变,虽极羞涩,为免她为自己担心,还是如实跟她道:“回京后,就只在猎宫有过一回,事先并未打算,后来也不方便熬药喝。”
蒙焰柔稍稍放下心,只一次倒没什么,一次就中的好事情还不至于让谢辰捡去。
随即又惊讶,她还以为两个人每回见面都有呢,毕竟那小子看模样就不是老实人,谢辰又纵容得厉害。
“这么久了就一回?辰辰,他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你们……”
“好了!”要不是马车在赶路中,谢辰已经跳下去了,被蒙焰柔揶揄的眼光打量得面色发热,争辩道:“一次怎么了,平日里不好夜不归宿,也没有时机啊。”
蒙焰柔骂她笨:“白天寻个时机不成吗,非要一宿,非要床榻?”
谢辰已经火速堵上了耳朵。
不堪入耳,不听也罢。
蒙焰柔捂住肚子笑了会,见谢辰吃瘪她就痛苦,跪过去拉开她的手,乐道:“羞什么,又不是小姑娘了。”
“不想跟你说这个。”
“不说就不说。”蒙焰柔往她嘴里塞了块果干,认真交代:“你要记着,下回备些避子的汤药或药丸,若没有,就不许跟他胡闹。到时候闹出麻烦,倒霉的还是你。”
谢辰心有余悸,“知道了。”
行至西山脚下时,半山腰上的古寺现了个影,钟鸣声回荡在山间,佛光普照,没由来的让人心里安静。
已经有人提前将他们落脚的院落打扫好,就等着贵客前来。
沙弥在前面引路,谢辰静静跟着,她住的是间大窗朝南的屋舍。屋子并不大,古朴清雅,无半件多余之物。
素织往香炉里扔了几块香片,拿出自带的被套替谢辰铺床,嘴上劝谢辰多出去走走,把这西山游一遍。
谢辰正整理带来的书,放在床边的桌几上,“好,带你去。”
素织立刻说“姑娘真好”。
谢辰笑了笑。
好眠后,翌日一早,她陪蒙焰柔去了山里的观音古洞。山洞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