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顾行舟家里无所事事了几天,并且趁着机会向他表明了想去A大读书,但是当初却被许承言暗中改写志愿,恐怕最终还是要回许家。
顾行舟让我不用担心,事情交给他来解决,我只要安心的在家等待录取通知书就可以,我不想承他这么大的恩情,因为我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补偿他。
顾行舟沉默的看着我,眼中的神色莫名,良久才出声道:“你不必抱有亏欠,我所做的都是一厢情愿。”
仅仅是这一句话,我的脸颊迅速漫上热意,没有任何挑明的意思,却让我觉得是在被人表白。
然后,八月的第一天,距离开学的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顾行舟带着我去了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我不知道他此举何意,期间有试探性的问过,也被搪塞过去,虽然不会存在什么利弊问题,但是要面对那么多上流人士,总归心里有些胆怯,我就像是误入花丛的蚯蚓,本应该一辈子呆在Yin暗chaoshi的泥土里,却闯进了不属于我的地方。
好在顾行舟并没有让我觉得不适,全程握着我的手直到落座也没有放开,他的身姿仿佛高大的树,将我安稳的罩住,隔挡住周边或探究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或许是从来没有参加过拍卖会,开始后我就一直看得昏昏欲睡,顾行舟似乎也察觉到我不感兴趣,拍拍我的头,示意让我倚靠着他的肩膀睡。
我刚靠上去,便听他低声道:“困了就睡,出来了我叫你。”
出来?出来什么?他这样一句话,反而勾起我的好奇心,瞌睡瞬间不翼而飞,我盯着台上一件一件被拍卖掉的稀世珍品,直到最后一件盖着黑丝绒的拍卖品被推出来。
当听到主持人念出“清辉”的名字时,现场一片哗然,我疑惑的看向顾行舟,却见他淡色的唇瓣微抿,这应该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这时四周响起断断续续的惊叹声,我抬起头,瞬间被那颗放在玻璃中的宝石夺走了目光。
那是怎样一颗宝石啊!
我难以形容,因为似乎世间所有代表美好的词汇都聚集在一起,也形容不出它的颜色,淡淡的银白中泛着清冷的蓝,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倒是让我赫然想起一个人,我抬头看向顾行舟,在他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细碎的光芒。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我心头一震,虽然他带我去过墓园,但是这却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关于至亲的信息,怪不得他要得到这颗宝石,因为那本来就属于他。
随着越来越高的加价,现场举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直到最后剩一人时,顾行舟带来的人忽然出声开价,将本就已经是天价的宝石,再次提升到无人能及的高度。
主持人已经敲了两次锤,结果似乎已经注定,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加价!”
我猛地回头看向来人,却见他一双泛着血丝的狭长眸子死死盯着我,手里举着牌,却没有看一眼台上的天价宝石。
顾行舟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身边的人也在持续举牌加价,眼看局势要一发不可收拾,会场上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许是没想到本为世交的两家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而罪魁祸首却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顾行舟身边的人再次加价后,后方却忽然没了声音,我转头看向许承言,却见有人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而他在瞬间变了脸色,几乎毫不迟疑的Yin鹜的看向我身旁的人。
我疑惑的看着顾行舟,不明白为什么许承言的目光像是看仇人般充满戾气,只是这场较量中,毫无疑问的,顾行舟赢了。
他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它送给了我,他说“以后它是你的了”,却仿佛在说“我是你的”。
我面红耳赤的低头看着手里璀璨的宝石,不知所措的快速说了一句“我去下厕所”,便快速的逃离发出阵阵唏嘘声的现场。
横冲直撞的跑进厕所,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我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不过分上扬,正打算返回现场去找顾行舟,一抬头却看到镜子里的另一个人,我的脸色瞬间苍白。
。。。
不知道许承言是怎么躲过众多耳目强硬的将我带走,此时此刻我的内心被绝望湮灭。
“许承言,我求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我近乎哀求的说道,想到顾行舟还在等我,我便控制不住的流出泪水。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许承言Yin鹜的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半截手臂暴起青筋,如果不是在汽车高速行驶的情况下,我甚至觉得他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我被他越发加快的车速吓得心脏疯狂跳动,眼睛不由自主的开始紧紧盯着前方漫长的山路,生怕会发生事故。
“慢。。。慢点开。。。许承言。。。”
然而他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眼睛里满是疯狂,就在这时,前方拐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