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要回来的话,你的个展,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顾晓池一愣。
她点点头:“这样啊。”也没再多说什么。
傍晚,顾晓池人生的第一个个展顺利闭幕。
周骊筠带她和齐笑一起去吃庆功宴。
同去的还有周骊筠很多书画界的朋友。
有一位画家说:“一周后,埃米尔会飞到国内找我谈事,晓池如果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
周骊筠一向温润平和的双眼,这会儿都亮了亮。
埃米尔·瓦格纳,德国当代最著名的表现主义画家之一,如果能得他指点一二,顾晓池将会获益匪浅。
周骊筠马上替顾晓池答应下来:“晓池可以。”
顾晓池阻止了她:“周老师,一周后我私事,不在国内。”
又对想要引荐她的那位画家说:“张教授,真不好意思。”
周骊筠看着顾晓池,顾晓池凑近她身边,低声说:“我有事要去一趟澳洲。”
澳洲,周骊筠知道那是葛苇去旅行的地方。
她点点头,没有再劝。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桌上都是书画圈内的人,聊起来,都很懂对方在说什么。
告别的时候,都有些恋恋不舍:“下次再聚。”
送完其他客人以后,顾晓池和齐笑跟着周骊筠,往周骊筠停车的方向走。
黑夜很静。她们走了一阵,路过白天的展馆,仿古的建筑,雕廊画栋,给人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顾晓池跟在周骊筠身边叫她:“周老师。”
“嗯?”
她有点不好意思:“您会不会觉得我挺没出息的?”
周骊筠反觉得她问得奇怪的样子:“为什么?”
顾晓池说:“我为了私事,推掉了跟埃米尔·瓦格纳见面的机会。”
无论葛苇是打算回来,还是再也不打算回来,她都想去一趟澳洲,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周骊筠笑了一下:“我反倒觉得很好。”
“晓池你记住,我从来不觉得画家的任务,只是埋头坐在画板前。”
“爱和生活,才是一切艺术的养分。”
顾晓池真心实意的说:“周老师,谢谢您。”
她是何德何能,能遇到这样的一位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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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美院,顾晓池出发去澳洲以前。
办完个展以后,她还是照常回学校,画画上课,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只是午饭时间,她坐在食堂里,觉得有点头疼。
安寒坐在对面也不解围,一脸的坏笑,像是等着看顾晓池的笑话。
顾晓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过情人节这种外国节日。
面前的女生,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很执着的递到顾晓池面前。
安寒悄声问她:“这是今天第几个了?第三十二个?”
自从顾晓池成为美院近二十年来,开个展时年龄最小的学生,她在美院的人气好像更高了。
顾晓池叹了一口气:“师妹,我真的不收巧克力。”
女生说:“你就把它当一块普通巧克力,没什么特别含义的。”
顾晓池说:“那我也不能收,我谁的巧克力都没收。”
女生问:“为什么?”
“因为,她只能收我一个人的巧克力啊。”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暗哑的,尾音上翘,好像有一种骨子里的妩媚,通过一个个音节透出来。
顾晓池愣愣的抬头。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穿一件黑色皮衣,长卷发披散在肩头,额间的美人尖衬得一张鹅蛋脸,愈发的灵动起来。
浓而黑的眉,狐狸一样的眼,一张红唇涂成了蔷薇的颜色,唇峰微微上翘,让一张唇真像是一朵春天里的花,灼灼盛开。
艳光逼人的葛苇端着餐盘,在顾晓池对面坐下。
顾晓池看着她,安寒也一脸呆滞的看着她。
葛苇从皮衣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到桌上,妩媚笑着问顾晓池:“你收不收?”
顾晓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开口的:“收。”
她伸手过去,像是想拿桌上的巧克力,却在最后一刻,调转角度,握住了葛苇放在桌上的手。
葛苇又眉眼含春的瞟了一眼旁边,见刚才想送顾晓池巧克力的女生,还愣愣站着,笑道:“小妹妹,你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话,将来怕是在艺术圈混不开呀。”
女生红着脸走开了。
顾晓池握着葛苇的手不放,嘴里提醒她:“有人拍照。”
葛苇粲然一笑:“我知道。”
她用另一只没被握着的手,一撩自己的大波浪卷发,妖Jing似的:“要是没人拍照姐就穿羽绒服来了,还穿什么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