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把我揽着,不让我乱动,带我走到室内,又把我安在一把椅子上,问我:敏敏,你的身份证放在哪里?
我看到眼前两个头,四只眼睛,呵呵笑着:在小包的夹层。
Y于是走过去,打开我一直拿着的大包,果然找到了一个亮闪闪的银色小包。
找到了。他指尖夹着一张身份证。
正好这时手机的闹钟响了,X从饭桌前找到手机关掉,视线扫过屏幕,目光微凝,他走上前来:敏敏,药在哪里?
你要找什么药?
X有些不忍,但其他两位男士没办法不听到,他只好说:避孕药,避孕药在哪里?
Z的手又攒起拳头,眼神波动不停,Y也惊讶了一下。
也在小包的夹层里。
Y。X看向他。
他于是又打开小包,拿出来一片几粒的药丸,递过来前药片被Z拿过去看,他缓和下来,给两人解释道:是短效避孕药,有时也用来治疗经期不调。
哦,原来如此啊。Y大呼一口气,也没说清自己刚刚到底在紧张什么。
吃了药,我安分了一些,被Z牵着走出来,外面亮闪闪的,我又走到拐角的装饰灯下面,伸手去摸那尊木质的小弥勒佛。
Y摊手道:你看,我就说她很着迷吧。
她是谁?我注意到Y话里的第三人称。
她是敏敏啊。Y逗我说。
我又问:敏敏是谁啊?
转念一想:哦,敏敏是我。这便是自问自答,偏偏Y在一旁乐不可支:可真是个小酒鬼。
Z拉拉我:敏敏,走了。
我不要,皱起眉:不,不走,还没看到他呢。
他是谁?X温声问我。
设计师。
这逻辑却又让Y搞不懂了,于是Z开口解释:敏敏在设计工作室工作,比较敏感。
哈,原来还是个艺术痴。Y又点评一声,得到了X不赞同的一眼。
敏敏,设计师不在这里,我们先走吧。X劝我。
这个人一直对我很耐心,长得还很美,我心生好感,挣脱开Z的手,走上前:那他在哪里?我还要磕头,拜师。
哈哈哈,你们看这丫头,还要拜师学艺呢。Y先破功,其他人也不免笑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X回答道。
太惨了,我顿时生无可恋,老板换不了,设计师也换不了,我的才华迟早要被这个垃圾工作室耽误掉。
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X转而说。
那问了之后呢?我焦急地又上前一步。
问了就会告诉你。X说。
好啊。我开心得笑着,像个傻子。
Z这会再牵我往前走,没有得到反抗。
开房、取卡,两个男士亦步亦趋地跟在我旁边,以防我出什么幺蛾子,Y则是纯粹看戏,或者说,他已经酒醉的我身上找到乐趣。
你们三位也一起吗?
不,我们只是送她,不留宿的。
那就办一个单间,大床房。
嗯。X点头,拿出卡要刷,Z制止他:我来吧,今天是我约她出来的。
不用。X别开他的手,把卡递给工作人员。
刷完卡离开柜台后,X才跟Z说明:这家饭店是我家的,所以才不用你破费,我刷卡只是走个流程。
Y也点点头:也只有他自家的饭店才能满足他那刁钻的胃了。
好吧。
我迷迷蒙蒙,被三人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安顿好,Z的手机响了,跟其他几人说:我的网约车到了,先走一步。
Y叫住他:哥们,我也回市里,也顺路带带我啊。两人转眼就一前一后没了踪影。
X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恼地揉揉额角,对我说:现在只剩下我来对付你了。
其实他大可以像其他两人一样,将人送进房便是任务大功告成,可不巧的是,两人刚走,原本安分在沙发上的人就开始闹腾了。
我捂着肚子打滚。
怎么了?眼前的人问。
不舒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脸色一变:扶我去洗手间。
X看我实在不适,只好把我扶起来,搀到马桶前。
你是不是想吐?
我点点头。
他先向后大退几步,保持足够的距离:好了,你吐吧。
我开始吐了,吐出来一点口水。其实我本来就不是醉酒会呕吐的体质,如果我现在清醒的话,一定能分辨清楚,此刻的肚疼不过是有些消化不良。
X叫的医生终于过来,给我开了两粒药,我吃了过后果然有好转。
X放下心来,准备要走了,他叮嘱我一定要漱口后再睡。
我点头说好,马上就去洗手间漱口。
X满意地点点头,刚打开房门,洗手间里咚地一声响亮,又把他震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