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实在不愿意,他不敢苛求嫁给表哥,但只求日后能与表哥时常见面,嫁去了长房,方怀笹只怕会将自己关起来,再不许自己见表哥。
极依赖的,“表哥。”
他人生得俊朗,身材高大,性格也好,也特别有本事,真是顶天立地一般的英雄人物,他牵住小月的手,缓缓走到廊下,低头拾起丢在地上的伞,“外面风凉,先回去。”
小月心里也是很自卑的,总有许多忧愁,更做不到姨妈说的宽容大度,心胸也狭小,动不动就要生气的,一生气就要犯病,受罪的还是自个儿。
唐女士偏过脸去,“你出去吧。”
姨妈看着娇滴滴的小美人更来气,“你和羿哥儿从小就认识,人人都说你好,怎么羿哥儿没看上你,倒看上了外面的女人?你还来为他们求情,真是没用又蠢笨。”
表哥到了此处,便知道小月去求了唐女士,叹了口气,“谢谢你,但是不用为我做这些。”
这样一想,简直心痛得快要死掉。
姨夫觉得无所谓,这都什么年代了,随小两口自己的心意,可姨妈却勃然大怒,骂儿子要去做上门女婿,闹了两个月,婚期一拖再拖。
小月咬着唇,心里有些委屈了,“我就想你开心。”
表哥陪小月
表哥要结婚,这可是全家头等大事,家里都喜气洋洋的,小月成天以泪洗面,消瘦了不少,病情也反反复复的,当着表哥的面,还得装出欣喜的样子,不忍让表哥不快。
摇了摇扇子,冷着脸,“你就不要在想羿哥儿了,你的事也应该早早打算起来,出嫁要带的衣服首饰,你自己拟了一个单子,早早使人去做好。还有,先前你外公去世时,你母亲虽不在,可家里的东西是分作两半的,你母亲的那一份,等你出嫁了,一并带走。”
姨妈就觉得方怀笹不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人家不嫌弃小月,只等着表哥一结婚,新媳妇一进门,就把小月嫁给方怀笹。
小月趴在窗边,隐隐约约看得见挂在树梢上的红灯笼,悄悄地想:“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他要娶别人了,我也会嫁给别人的。”
小月泪眼汪汪,都不知道还有这事,哭着喊了一声姨妈。
小美人最小气了,说的这一字一句都是活生生地剜自己的心头。
“月儿”
小美人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方怀羿看着“小表妹”,一时看着他额头上的头发有些出了神,待反应过来,手已经将那缕发丝轻轻放在了小美人的耳后。
方怀羿笑了笑,“仔细吹干头发,受了凉,这病又得养大半个月。”
可过了一些日子,婚事又有了变动,新娘子不想婚后住在方家,想带着新婚夫君一起常住娘家,逢年过节再回来。
眼泪也掉下来了,明知道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
小月低头含泪,不敢开口。
折磨别人的本事没有,就自己折磨自己。
加之小月是个双性人,现在这年头,双性人可以大大方方的,偏偏姨妈觉得很丢人,只说小月是一个女娃娃,当作女子一般养大,一心盼着小月成年,找一个算得上不错的人家,出一份嫁妆,体体面面将人嫁过去。
小月跟在表哥身后,脸上还挂着眼泪呢,嘴角却弯了弯,他看见表哥就心中欢喜。
出了门,外面下起了雨,小美人儿撑着伞,啪嗒啪嗒走在雨中,走到回廊上,两侧都是桃树,花蕊层层叠叠,木板上也落了一地。
小月擦了擦眼泪,应了是,退了出去。
小美人刚刚收起伞,蓦然听见有人在唤自己,侧身望去,就看见了长身玉立在树下的表哥,伞也不要了,小跑着扑过去。
方怀羿进了家门,去找小月没见到,便往这边走来,细雨绵绵,衣服头发也潮湿了不少。
小美人怕表哥走,方怀羿摇头,“我等你,快去吹干头发。”
小月也很难过,表哥住在新娘子家里,小月就见不到表哥,可又不想表哥和姨妈为此几番争执。他最怕姨妈了,可还是鼓起勇气去哀求姨妈,跪在地上,抹着眼泪,“您就同意吧,常小姐人好,表哥也喜欢她,这是再美满不过的一段姻缘了。表哥自己也愿意,您又何必惹得表哥和嫂嫂不开心,只要他们日子过得好就行了。”
小美人脸红红,耳朵红红,乖乖端坐着,白色的衣袍掐着细细袅袅的细腰,露出的肌肤晶莹雪白,双眸水莹莹地望着表哥。
小月没说话了,回了房间,泡了一个热乎乎的澡,出来看见表哥斜躺在暖炕上看书,小月匆匆擦了擦头发,坐在表哥对面,兴冲冲的说:“表哥,我陪你下棋吧。”
罢了。”
姨妈也只是有一瞬间觉得还不如让小月当做自己的儿媳,可再一想到,这是嫡亲表兄妹,结了婚恐怕就不能再有子嗣了。
走过长长的回廊,方怀羿下意识又想去拉小月的手,半途却停了手,撑开伞,两人肩并肩走在细雨花蕊间,“要是你不开心,我无论如何都会不开心的。”